【原创文字】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阿努比斯 · 发表于 2020-6-8 14:34:51

本贴全文约 12558 字

上个月的时候，来论坛投过一次，虽然说最后没通过，但是得到了不少大佬们的意见。总的来说还是文笔和理解上问题比较大，我也是补充了一点内容，整体也完善了一下，想着再投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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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地点：CDBOOK
申请人ID：罗小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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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呢，怎么又在发呆？”
　　不同于其他下课后闹哄哄的同学们，倒数第二排的男生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目光依然停留在面前的数学题上。
　　听到有人询问他后，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后脑勺，眉眼弯似月，嘴角往上抿，腼腆而又清秀的少年面孔让人看着便心情愉悦：“不是啊，老师刚才讲的题我没听懂，想再复盘一遍，不然下节课我又听不懂。”说着，他像是恨自己数学不争气似的撇撇嘴。
　　楚绝好笑的揉了把他的头发，拉了个凳子坐在时鱼旁边，打算帮他讲一遍题目，他虽然平时看着不正经，可从小到大都是年级第一，是大人口中常说的别人家的孩子。
　　“你看这道题，你要先画一条辅助线，连接AB，然后……”楚绝特有的少年音像童话故事里美人鱼的歌谣一般蛊惑人心，绯红轻曼地从时鱼脸颊漫延至耳根，像夜巴黎里贵公子手中晃动的赤霞，散发着一种不期待的魅惑。
　　时鱼用手扯了扯衣角，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那个，楚绝啊，你能不能再讲一遍，我，我刚才又走神了。”
　　楚绝画辅助线的手一顿，缓缓抬头撞进时鱼的视线，如同刻意隐藏了表情一般，看不出是恼怒还是无奈。
　　他越是这样，时鱼越是摸不清楚绝到底在想什么，时鱼的呼吸变得急促，内心的慌张到了面部却只能表现出胆怯，连伸出的手指也不经意地颤了几下，最终也没敢拉一下那人的衣袖：“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听的，我是真的不会，请你再教教我，可以吗……”
　　“哈哈哈哈，逗你玩的，这么紧张干嘛，”楚绝绷不住脸上的严肃，笑得脸上酒窝浅显，“你今天肯定是学不会了，改明儿，明儿是星期天吧，我再去教你。”他把笔盖盖好，归放回时鱼的面前，提议唠嗑以示让时鱼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时鱼整理好桌面后抬头，两束目光正好对上，像能擦出电光石火般，惊动了他本就不安的心。
　　他和楚绝是竹马竹马，从小就是邻居，楚绝比他大一个月，所以就一直保护着他，可以说是比好多有着血缘关系的兄长还要尽责了——作为回报，时鱼在暗地里早已给这个“哥哥”付诸真心，宛若春风过暗夜同时确也无人知晓无人回应……
　　
　　高中的生活没有那么有趣味，每天都要三点一线地听课、刷题、复习预习，一项一项针缝般紧密的任务弄得人头大——所以体育课则显得珍贵许多，难得的悠闲时光足以颠覆平日里学生们严肃认真的形象，只为一个晴朗天里四处撒野的机会。
　　男同学们三个一群五个一簇撒丫子跑到操场，还没到篮球架前便开始对着女同学玩运球，行云流水英姿勃发，惊的树上的鸟胡乱扑腾着翅膀飞得老远。而女生则是一个个款步轻移，以手遮面，或是颧骨升的老高的跟同伴聊天，或是偷偷地瞄一眼远处借得自己喜欢而独成绝色的男生。
　　话题无外乎考试、明星以及……班里的谁谁谁又谈恋爱了。
　　楚绝是一个全面发展的学生，他不仅学习成绩优秀而且体能成绩相对来说也算优异，所以班主任没按以往的规矩以生活作风看成绩选班长，而是直接定了楚绝为体育委员。
　　也不怪班主任这么做，环顾一周，教室里坐的孩子们大多是手不愿提肩不能抗，一个个养尊处优似的，体育老师看见了估计像看到在东北玩泥巴的破小孩一样糟心。
　　体育委员的事情并不怎么多，无外乎整队和在上课前拿东西。时鱼每次都会陪着去，但楚绝也只是让他拿一些轻巧的，自己搬重物。
　　用他的原话来说就是：你瘦不拉几的要是累坏了怎么办，我怎么跟你妈交待？
　　“今天需要用的器材是什么啊？”时鱼坐在用来测试仰卧起坐的垫子上，目光追随正在翻找东西的楚绝身上。
　　“啊？什么？”器材碰撞乒铃乓啷的声响盖住了时鱼的声音，“哦，你说找什么，我就找……”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一把拽到了旁边，紧随而来的是噼里啪啦一顿响声。
　　楚绝懵逼的回头，发现放器材的最高一层堆放的东西太多，下冰雹似的砸在了地上，他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节奏紊乱的心脏，打算跟救了他一命的人道谢。
　　那是一个女生，身高目测至少也有一米七，眉眼间带有一种女生里少有的英气，不是班上那种令人生烦的“世家小姐”的类型，成熟而不失优雅的气质反倒让人感到舒心。
　　楚绝：“谢谢啊，程璇，要不是你我现在估计葛优躺病床上了。”
　　“没事，一个班的，你待会跟体育老师求求情让我们自由活动就是对我最好的致歉了。”程璇摆摆手，扭头走出器材室。
　　程璇是他们的同班同学，平日里总是形单影只，因为自身气质与其他女孩子相比实属冷漠得多，所以也没有多少同龄人愿意接近她，而她仅有的几个朋友也都是高三的学姐，性格亦是一样冰冷。
　　男性通常都会有的强烈征服欲此刻在楚绝的心理散开，趁着心绪不宁之时伺机吞噬了整颗心脏。他微笑着，可内心那浓酒一般厚重的欲望却迟迟化不开。
　　吓傻的时鱼这才回神，急忙跑过来抓着楚绝的手臂，忧上眉头连询问情况也捎带支支吾吾：“哥，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楚绝不着痕迹的拿开手臂，捡了需要的器材匆匆离开，面孔却不同于方才，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看上去冰冷得引人猜疑：“我没事，赶紧走吧。”
脸上的笑容被很好地掩饰了起来，但待在楚绝身边多年的时鱼还是察觉到了哥哥的不对劲，这种感觉对时鱼来说尚难形容，简白点说就是落寞与悲伤参半，微怒与不适交融。
　　……
　　时鱼没有跟上去，只是伫立在原地微微耷拉着头，水色氤氲在眼眶里，却又不痛快地滴落下来，只是流转在视线里，而后才随着那人远去的身影流落眼眶。
那是什么感觉呢。无比熟悉，亦无比难言。
像“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花落燕啼、香径独徊，心字遣谁知。

　　 20xx.5.20 星期五晴
　　今天楚绝哥给我讲了数学题，我很开心，只是可惜我没有听懂，但他答应了下次继续教我，只要能和楚绝哥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还有，上午在器材室里搬器材时发生了一件小插曲，放在高处的器材掉落差点砸到了楚绝哥，是程璇救的楚绝哥，平时都没有怎么注意她，不过今天见到了，人还不错，我很喜欢。
　　时鱼正襟危坐，在笔记本上写下字迹娟秀的日记，不到十五分钟便写好了前文，可最后的很喜欢三个字却涂改了很多次，不知是写好还是不写好，眉头紧锁像郁结于心的模样。
　　天色晚了，徐徐夜风应时而起，像谁飘忽的衣袖，未经允许便擅自卷入帘中，袭进时鱼的衣服空隙里，使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冷颤，只好抱紧双臂起身，一边抖着双腿一边关好窗户。
　　但时鱼仍然没有来得及，雨点比思绪更来得汹涌急速，似乎是以一种要将人心情同化至凄凉境地的趋势飞溅入内，倏忽间便打湿了书页某角，时鱼顾不得雨迷视线，啪的一声用力关上窗户。
　　室外的喧嚣，雨声瞬间隔绝与外，天然的宁静成了此刻天地间的屏障，令人心情放松。时鱼松了一口，瘫坐在椅子上。
　　“幸好还没有把书和试卷掏出来。”时鱼庆幸的笑了笑，“可惜日记本被打湿了。”好巧不巧那个被涂涂改改的很喜欢三个字被雨水打湿，晕成了一小滩墨色的污渍，墨华一般绽在白页上。
　　时鱼低低地叹了口气，眉眼里是掩饰不住却又像欲语还休的惋惜：“真可惜……我明明挺喜欢你的。”
　　和楚绝说的一样，他一早来到了时鱼家，直截了当拿出了书本给时鱼讲题。时鱼则是一脸懵逼的坐在床上，偏褐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堆在头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来这么早？我还没换衣服。”时鱼说着赤脚下地，坐到了书桌旁，昨天没有收起来的日记本明晃晃的摊着。
　　时鱼赶紧合上日记本收进抽屉，故作轻松道：“快点开始吧，我想了一晚上的题目。”
　　楚绝收回自己落在日记本上的目光，微微颔首，拿起笔把昨天没标的辅助线标上，已知条件都清晰的标注在相应的位置，而后把笔递给时鱼：“你自己写写看，不然我不知道你到底不会在哪里。”
　　“可……”时鱼咬了咬下唇瓣，为难的点点头，但还是伸手接下了笔，“是真的一点都不会，你看了不要生气。”
　　从小到大，他的作业一直是楚绝辅导的，有时候他一道题目无论楚绝讲多少遍，他都一直不会。这时楚绝就会很生气，一天半天都不愿意理他。
　　“行了，你先写。我这些年生的气还少吗？你可不要瞎操心了。”楚绝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拿出手机玩了起来，连回复听起来都颇显漫不经心。
　　时鱼用余光瞥向他时，看到他正在跟什么人发信息，嘴角上扬的微笑弧度证明了他此时的心情很不错。
　　“是……是在给程璇发短信吗？”时鱼下笔的力道加重，笔痕用力地印刻在纸面上，在下一页的页面上渗出几粒不太起眼的墨汁，像道不容易被发现的隐秘的伤痕，结了疤也还留存有痕迹，不在身上在心上。
　　楚绝再次含糊的应了一声，并没有回答时鱼的问题。
　　房间里只剩下笔和纸张相触的沙沙声，以及楚绝偶尔忍不住发出的愉悦笑声。
　　半个小时后，时鱼做完了一整道大题，原本娟秀端正的字体变得潦草难辨，其敷衍程度显而易见，和刚才楚绝对他的那种态度有的一比。时鱼把作业本递给楚绝，失魂似的扣着笔头。
　　“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就不会写呢？”楚绝用红色水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勾，“你这个字体写的……把字好好练练。”他把作业本甩手一扔丢给时鱼，插着兜转身想要马上离开。
　　时鱼赶紧叫住了他：“去干什么，不留下来吃中午饭吗？我妈说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不用了，我不吃了。还有约，你给带个好就行。”楚绝摆手推开了时鱼，步伐匆匆的离开时鱼的房间。
　　他刚和程璇约了一起去吃饭，说不定两人还会水到渠成呢，毕竟他这个校草不是白当的。
　　……
　　时鱼不知道楚绝和程璇星期天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心里隐隐有从小到大都少有的压抑感觉，如同小巷上空沉积的浓稠的灰色云霭，散不尽挥不清，说不上到底是为什么，可能他也喜欢程璇吧……
　　一进入教室，时鱼就看见楚绝殷勤如探信般的给程璇递早餐，程璇则是大大方方的收下，未见其脸上有何不适，或许还因有人给自己带早餐而暗自窃喜着，窃喜又有一个傻瓜上当。
　　这一幕是暗戳戳的刀剑，在楚绝不知道的地方戳伤了时鱼，一向好脾气的他实在是再忍无可忍，于是狠狠踹了一脚楚绝的桌子，巨大的声响吸引了全班的注意，他们错愕的盯着时鱼，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
　　“怎么了？是撞到了吗？”楚绝赶紧跑到时鱼身边，终于面露忧色的问道。
　　时鱼一直垂着头不说话，在楚绝抓上他的手臂后狠狠甩开，跑出了教室。
　　楚绝也有些生气，觉得他乱发脾气不可理喻，也就没去追他，一屁股坐在座位上，踢了几下脚底的书：“什么毛病，多大的人了还发脾气，又不是个姑娘，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楚绝以为时鱼只是发发小脾气，一会就会回来，但他没想到早读时老班竟然来说时鱼请假了。
　　请假……去哪？他一个路痴走丢了我该怎么跟他妈交待？
　　程璇察觉到楚绝的不对劲，走到他身边安慰道：“你也没担心了，时鱼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做事肯定有分寸，你也不能跟着他一辈子，让他自己锻炼一下也好。”
　　“我就是……”楚绝欲言又止，“哎，算了，就这样。”
　　一整天，时鱼都没有来学校，打他电话也没人接。
　　楚绝痛心地拒绝了和程璇一起走，自己一个人跑遍了街角的各个角落，包括时鱼家，但都没有看到时鱼的身影。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街角初明的路灯却犹如在粉饰太平，这些都令楚绝心底变得越发焦躁：“时鱼那事儿精怕黑啊……”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拨打的第n遍电话被挂断后，楚绝爆了粗口。
　　他打算在大街上再找一遍时鱼时，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地方——离他们家不远的一个小公园。
　　小时候，他和时鱼开心不开心的时候都会去那里待着。
　　果不其然，时鱼一个人瑟缩着坐在滑梯上，夜里的凉风把他单薄的校衣校裤吹的猛烈抖动，他暴露在外面的皮肤被冻得通红，却毫无察觉——或说是懒得去察觉。他紧闭着双眼似在沉眠，但楚绝知道，他是在憋着眼泪。
　　楚绝三步并两步走到时鱼身旁坐下，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时鱼身上，按亮了手机上的手电筒，隐忍内心的怒火询问：“干嘛你，这么大了还玩失踪！走，这里冷。你冻感冒了，我……你妈会心疼的。”
　　时鱼缓慢地睁开眼，默不作声听着楚绝的絮叨，暗自拢紧身上的校服，苦笑和今早楚绝对程璇的那种殷勤甜蜜相交杂的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快走，”楚绝拽着时鱼的手腕想把他拉起来，“都多大了，还耍小性子，以后还要不要娶媳妇了。”
　　时鱼顺势起身，踮起脚尖在楚绝脸颊上轻轻一吻，不顾楚绝的推攘死死抱住他，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人听了心里泛疼：“楚绝，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要你了，楚绝我不要你了……”
　　他以前傻，也喜欢相信自己的想象，天真的以为楚绝和他能在一起一辈子，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楚绝不是和他一样的“怪物”，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男生，更别提一直都只被当作成弟弟的自己了。
　　楚绝楞楞的停止了推开时鱼的动作，尴尬的扯开话题：“回去吧……外边冷。”
　　“楚绝，我感觉到你在抗拒我，是忘了小时候的约定吗……只属于我们俩的……”时鱼自顾自说着说着话，泪水一滴一滴的砸在楚绝的黑色短袖上，不见了踪影。
　　星月似乎感受到了这尴尬的氛围，隐藏了自己的身影，连路灯也自知再无法粉饰太平，便识相地犯了短路的毛病，整个公园只靠微弱的手机灯光照亮。
　　时鱼的哭不是那种撒泼似的大声哭叫，而是抿紧了唇轻声呜咽的那种听起来很乖的哭，唯一令人心惊的估计只有最后突然绷出的笑声了。他故作轻松的推开楚绝，一步步后退，颤抖着嘴唇道：“楚绝，我再也不喜欢你了，我喜欢程璇，你也喜欢，所以我不喜欢你了，作为你保护我这么多年的回报，我就退出了。”
　　明明都是常见的文字，组合在一起怎么就字字诛心呢。
　　楚绝一脸茫然，完全没跟上时鱼跳脱的节奏：“哎，不是，你这又整什么？喝养乐多醉奶了，走，跟我回家。”说着，他上前准备拉时鱼回家。
　　然后被时鱼扔来的校服一股脑糊住了视线，黑漆漆的感觉着实让人难受，就跟掉坑里似的，压抑的很。
　　等楚绝拿开衣服的时候，时鱼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手机上最新弹出的一条消息是时鱼发的：我回家了，不要再来找我了。
　　……
　　和往常一样，楚绝晃晃悠悠的来到教室补作业，只不过一直跟在他身边小尾巴一般的时鱼不见了。
　　“你听说没，时鱼转学了。”他前桌的男生贱兮兮的玩着他的直尺，“不对啊，你应该找知道，怎么没和你小媳妇私奔？”
　　楚绝和时鱼平时表现的gay里gay气，久而久之就戏称时鱼是楚绝的小媳妇。
　　楚绝面上一冷，赶紧掏出手机给时鱼发了条短信。
　　【你还未添加对方好友，请……】
　　时鱼把他删了。
　　“艹！”楚绝把手上的练习册狠狠一扔，骂了句脏话，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在他内心蔓延开来，其实与其说是怨愤时鱼转学却不告诉自己，倒更像是因为他转学却不告诉自己而为其担忧从而躁郁……
　　接后的日子无可谓一成不变，楚绝在追求程璇的同时偶尔会找找时鱼，但最后不出意料地都以失败告终。
　　这位在成绩上名列前茅的别人家孩子，在情场和友谊上遭受了暴击。
　　楚绝在后门拉住要回家的程璇，发出邀请：“去不去吃饭？增进一下同学友谊。”
　　程璇嚼着嘴里的口香糖，思量片刻后无奈的耸耸肩：“你好像没有我姐妹重要。”
　　“好，那就下次约。”楚绝挑眉轻笑，“走吧。”
　　追程璇这个人就像喝烈酒，只喝一口的时候会整个人心情都舒畅，要是喝多了就要命，所以他不着急，温水煮青蛙谁不会。
　　夜幕渐渐降临，星辰用云层蒙过了头，仿佛见到了什么让它不法打破规矩去直视的东西。
　　与豪华城市不同的郊外破旧小楼房里，激烈的撞击和女人的谩骂声铁锤一般砸碎了小套间里难得的安静。
　　“你是不是有病！你绑我！”程璇努力挣扎被绳子紧紧捆绑的身躯，怒瞪着对面神色冰冷的男生。
　　对面的人隐藏在一片黑暗之中，像什么夙愿即将圆满似的满足的笑声表达了他此刻的情绪：“是有病，所以我才会绑你。”
　　“第一部，我需要让你的血肉和皮肤相离……”那些喃喃的念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拿着尖刀一步步靠近程璇，“你别害怕，你越是动，我的刀就越不稳，你就越疼。”
　　窗外的虫鸣声愈加响亮，好像在宣泄着自己对压抑氛围的不满。
　　“时鱼，你赶快收手，你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冰凉的刀刃贴在皮肤上的感觉并不好受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她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恐惧墨汁滴进温水般迅速扩散，“时鱼，你，有话好好说，你别冲动！”
　　时鱼还是笑，垂眸上下打量了程璇一番，牛头不对马嘴的蹦出一句：“是你自作自受。”他心头的白月光，凭什么程璇一遍遍的拒绝。
　　“既然你不爱哥，那就我爱吧。”
　　说着尖锐的刀开始顺着程璇的脸一点点往下滑，女孩子的血宛如烟火般绽开在原本皎洁的脸上，染红了时鱼的白色校服，他害怕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却不愿意停下片刻。
　　只要剥了程璇的皮，他就能变成程璇了，就能变成他喜欢的人了……
　　程璇痛苦的尖叫声惊起了枝头上的鸟和虫，本就安静的房间里，小刀滑过皮肤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这样会引来注意的……”时鱼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塞进程璇的嘴里，“还真是吓人，刀都拿不稳了。”时鱼盯着程璇脸皮下的血肉，颤抖着接下来的工作。
　　根据那个算命的道士说：第二步，要获取被夺身体的人的记忆。
　　时鱼：“只要把针插入脑子里就可以了。”
　　“不要……呜……”程璇吓得眼泪拼命往眼眶外面冒，就连脸上的疼痛都暂时忘记，血混着眼泪掷地有声的砸在地上。
　　血的腥味布满整个房间，连因地处远郊常年受潮而产生的发霉味也在此刻消减了不少。
　　时鱼有些许作呕，他拿起毛衣针快准狠的插进程璇的脑袋，鲜血迸溅着迷住了他的视线，而后滴入他的嘴唇，闯入了他的口腔，腥甜的感觉奇迹般的驱散了他心中的恐惧……
　　道士给的戒指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红光，时鱼给自己和程璇分别戴上戒指，解脱似的瘫在底下，按下戒指上的按钮。
　　他剥了程璇的皮，刺了她的大脑，只要再戴上这个戒指，从今以后他就不是时鱼了，他是程璇。
　　……
　　再次踏入阔别已久的校园，时鱼有些许茫然。他楞楞的看着校门口的几个鎏金大字，渐渐忘记了身体上的不舒适感。
　　程璇长得高，身材丰满，所以行动的时候时鱼总感觉自己的胸口闷的慌，而且学校的女生需要穿短裙校服，走路的时候总有种凉嗖嗖的感觉。
　　“干嘛呢？吃不吃早餐。”楚绝拍了下时鱼的肩膀，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他，“哦，对了，我今天过生日，你来不来我家，还有其他同学。”
　　楚绝抱着被拒绝的准备，多此一举的问了一遍。
　　像程璇这样独来独往的人怎么可能会答应参加自己的生日会。
　　“好啊，我一定会去的。”时鱼笑着答应。
　　“啊？”楚绝一下没反应过来，“那行，你，你放学等我。”楚绝笑的合不拢嘴，屁颠屁颠帮时鱼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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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生日会，也只不过请了几个玩的特别好的朋友。楚绝开了罐啤酒递给时鱼，他知道程璇这个女孩与众不同，抽烟喝酒样样精通。
　　时鱼强笑着接过啤酒，一股脑灌了大半，苦涩冲鼻的口感瞬间在口腔里席卷，他是不会喝酒的，甚至可以说算得上是一杯倒。
　　他以为自己拥有了程璇的身体，就会拥有她的全部，没想到……还是对酒精一点都不能沾。
　　他借着酒劲吻了楚绝，跟楚绝表白：“我喜欢你，楚绝。我们在一起吧……”
　　周围的起哄声被时鱼在模模糊糊中自动屏蔽，他不在乎旁人有多么喧嚣，不在乎酒意有多么浓烈，他只在乎楚绝的想法。
　　“好，程璇，我也喜欢你。”
　　“不要，能不能不要叫程璇。”
　　“那叫宝贝？宝贝我喜欢你。”楚绝宠溺的捏了把时鱼的脸蛋，绵如雪却又温若火，像东洋彼岸的大福团子，楚绝甚至觉得轻吻一下都可以嗅到甜味。
时鱼眼眶见红，闷闷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因为表白成功才如此：“嗯。”我喜欢你，但不是程璇，是时鱼，时鱼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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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远山下——
楚绝拉着时鱼的衣袖一口气爬上了半山腰，身体素质相对较弱的女生难受地喘了几口大气：“楚绝你停一下、等我缓缓啊，呼……”
“累了吗？嗯…好像这里也不错，虽然没有山顶那么完美。”楚绝为了照顾时鱼的身体，便也就停下了攀登的脚步，在半山腰处搭好了简易的帐篷，揽着时鱼一起看星河。
“宝贝，生日快乐。”今天是程璇的生日，但其父母恰巧双双出差没办法陪着她一起过，楚绝知道后怕程璇孤单，便提议带她出来看星星。他转头看向她，小女生一脸惊喜，星河灌注眼眸，明艳似的动人。
如果自己的恋人不介意，楚绝想自己一定会忍不住亲上去的——可惜了五官生得如此精致，却是个玉雕的少女，摸不得碰不了。
“哇——楚绝你好厉害！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好漂亮！”本身就喜欢星空的时鱼惊讶得叫出了声，比楚绝稍尖的声音略显柔弱，在楚绝心里留下女足轻踏水般的涟漪。
“喜欢吗？喜欢的话我以后还会带你来这儿玩的。”楚绝抬手撩了撩时鱼被风吹乱的鬓发，比千年前哪位帝王将相的诺言都更含真情，指尖也染上温柔。
“嗯嗯，喜欢，超级喜欢…楚绝楚绝你看，流星雨啊！”时鱼一边激动地叫喊着，一边连忙低头双手合十许愿，“楚绝你傻掉了吗？快点许愿啊，对着流星许愿会实现的！”
“又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了，怎么还信这种圣诞老人似的话啊……”嘴上这么说，身体却无声地和时鱼做起了相同的动作。
“楚绝许了什么愿望啊？”
“不是说，说了就不灵了吗？”
“…好吧，也是。”
夜深了，似乎回自己家也是孤身一人，倒不如去楚绝家一起睡，反正他家也没人，只要不被发现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于是时鱼就在楚绝家里借宿了一晚。

“楚绝，早安。”时鱼操控着程璇的容颜，显露出一个绝对能让男性心情大好的微笑，然后扶着床铺缓缓挺起身子来。
一双乳白色的倒置水滴状的乳房，过窄的白衬衫勒着顶端一抹嫩粉，天蓝色蕾丝内裤也不像男性那样带有凸起，空荡荡的样子虽然有些不对劲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可爱。一大早就见到这般活色生香的景象，楚绝好歹也是十七岁的少年，哪里经受得住？于是忍不住掐了几把程璇如同果冻般嫩滑的玉腿，鼻息也不住地往那双盈盈那里靠，靠着程璇本身就丰满得不像同龄人的乳房，浓郁的奶香味已经有足够的资本去勾引异性。
他知道此刻不该再让楚绝靠近自己，但女性青春期身体的本能和自己本身就有的那点隐秘的情感驱使他没这么做，甚至还主动靠近楚绝，将双乳双手捧上，与古代供奉的贡品差无二异，这些屈服的样子都激起了楚绝的欲火，难受地灼烧着心脏。
“嗯…楚绝……”时鱼完全败在了欲望面前，接下来是否失身，似乎都看楚绝的理智坚不坚定了——然而楚绝也像时鱼一样，对性爱抱有期待和好奇的同时，也还怀带着敬畏及背德感，未成年做这种事情，始终是不好的吧，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啊！
顾不上那么多了，反正也是楚绝哥的恋人了，纵欲一把也没什么不好。连时鱼本人也是这样想的，两人只剩下似在耳畔狂乱叫嚣着的性欲，鬼使神差下剥落了本就所剩无几的薄薄的衣衫，初吻在这个本来清澈的早晨交换给了彼此。
进入女孩子的穴口总归比进入男孩子的方便许多，没做几下扩张便可以直接进去，不用等待太久搞得自己胀痛难忍。楚绝和时鱼在此前都是童子身，对这回事虽然好像很明白了，说起来思考起来一套一套的，但是实战演练的时候还是难免会紧张失算。刚被进入的时鱼只觉小腹一沉，像十七年来所有自以为隐忍下去了的暗欲在此刻被一股脑地挤出来了一样，沉积在下阴部压迫着神经，制造出一阵又一阵浪潮般的快感，仿若昨晚的流星雨，每一下都算短暂，但每一下的间隔都是几乎不存在的，甚至一下未完另一下又涌上头来……
短暂的绮丽次数多了，便也成了漫长的绚丽。
“嗯啊，楚绝，不、要啊…哈啊……”正统的女孩子的声音在耳畔轻喘，怎么不令楚绝更加卖力去往里推进，即将成年的男孩子，阴茎也成熟得十分吻合身体的变化，挺立之时更显魁梧，和时鱼那淌着晶水的浅粉色的小穴极为般配，两者融合，似乎两人生命中所有的春光都要汇于此了，快意、愉悦、青涩、爱意，这种性爱早已不是单纯的性，是超脱了庸俗的纯爱。照耀在两人的生命中，镌刻下永难磨灭的印痕。
“哈啊啊…楚绝，我好、舒服。我嗯啊…好喜欢你。”她急急地表白，生怕错过了此刻春宵便再无机会将这份自己小心翼翼维持了许多年的爱意付之于口，他会知道吗？时鱼快意着，却也恐惧着。
“嗯…我也喜欢你，时鱼。”身上的男人低吟了一声，磁性的声线格外勾人，时鱼情不自禁地搂抱住楚绝的脖颈，对着那双因为过于愉悦而发红的唇，轻轻啄吻了一下，然后失掉了所有气力，瘫倒在绵软的床单上，面带微笑地望着恋人，展开双臂袒露乳房等待恋人更进一步的行动。
楚绝伸手覆盖在那双摇摇欲坠的罩杯上，一开始还不敢太用力，怕时鱼会痛，时鱼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渴求，他才敢慢慢加重力道，用着刚好的力度揉捏按摩着时鱼的柔软。
做着做着，楚绝突然将时鱼抱起，把头埋进恋人的两片柔软中，舔咬着胸前早已挺立的嫩粉，舌尖划过乳头顶部，好像那条细不可见的乳沟也被开发了一样，时鱼浑身犹如触电般酥麻。原来被舔乳房就是这种感觉吗？好奇妙，好舒服……时鱼一下清晰一下模糊地想着，注意力却始终放在被楚绝占有的部位，感受着这难得的欢畅。
身体像被打通了一样，一阵答不上名字的极端快感从头彻尾地贯穿了时鱼的胴体，爱液从穴口喷涌而出，黏在了两人的性器上，奇怪的气味添增了些许情趣之味。楚绝对着左胸乳头轻轻一弹，戏谑般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去了吗？我的时鱼。”之后未等时鱼回答，又继续在甬道里来回抽插了百十下，三浅一深、五浅一深全都玩遍，才尽数射在时鱼的内里，拔出时还沾连着几缕浊白的细丝，昭示着两人从此便有了隐秘得只供彼此知晓的暗情。

“楚绝……”时鱼此刻眼神里宛若坠落晨曦，明亮中含带暖意，是心照不宣的美好。
“你愿不愿意娶我啊……”这次轮到时鱼害羞了，毕竟前小半生都是以男孩子的身份生活，这突然要她说“娶我”什么的，即使是面对自己最最喜欢的楚绝，也难免会有些膈应、害羞。
“如果此刻我做出了伤害你的事，那么下一秒，上帝一定会惩罚我的薄情吧？”楚绝这一番话表面似是没有回答时鱼的请求，但背后有几层意思，两人都心知肚明。
“去洗一下吧，不然很脏的。”
“嗯，好。”

自那以后时鱼过起了女孩子的生活，虽然一开始要改变和父母老师同学交往方式有些麻烦吧，但好歹可以和楚绝在一起了，倒也不亏。
只是校服规定女孩子要穿短裙，下面凉飕飕的让时鱼很不适应，从而导致了她三番两次串班找楚绝抱怨这裙子的该死。这时的楚绝不论在做什么，都会出门耐下心去听恋人的小小怨言，然后摸摸她的头，说：
“可是我很喜欢呀。”
语气温柔得像那个早晨，一听到就会引起旖旎的回忆，令听者的脸上绽开绯红的温热之花，可爱系数一下子就提升了几个档次。
罢了，不在意了，大不了习惯就好。
只要楚绝喜欢，时鱼怎样都可以哦。
虽然说晚上回去之后会被干得更猛吧……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六年不过弹指之间，楚绝和时鱼一直是别人艳羡不已的情侣，男方公子如玉才高八斗，女方肤凝雪脂步步生莲，佳偶天成不过如此。
　　今年，他们决定在夏威夷的神殿之谷里举行婚礼。
　　时鱼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对他的夸赞一笑置之。他顶着程璇的皮囊过了六年，都记不得自己本来的面貌了。
　　婚礼上优雅的钢琴曲源自奥地利，充满神秘而梦幻的气息，他牵着程璇爸爸的手一步步走向楚绝，跟几年前的他不同，楚绝已经脱去满身的稚气，在他身上看见的只有稳重，和对他——不，准确的说是对程璇的温柔。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司仪读完漫长的宣誓后，终于引来了激动人心的一刻。
　　楚绝拿起伴娘端上来的对戒，同时鱼交换，语气温柔中流露出眷恋：“宝贝，以后你就是我的新娘了，Ti amo（意语，我爱你）。”
　　他跟程璇在一起这么多年，程璇都不让他叫她的名字。
　　“以后楚绝就是我的新郎了，不可以再想着别人哦。”时鱼同样给楚绝戴上戒指，在楚绝绝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哥，Ti amo。”
在亲朋好友的喝彩声中，楚绝惊讶的瞪大眼睛，其神色说是绝望亦不为过。脑海中被尘封已久的画面如放电影般在他的脑海里再放映，弟弟被时间冲淡了些许的面容时隔多年久违心间。
他不是没想过，不是没怀疑过，只是这实在无法用他现有的知识去解释，所以楚绝无论多怀疑最后也还是选择相信枕旁的人就是程璇，而不是那个早已死去的时鱼，不是爱他至死的自己曾经的弟弟……
　　“楚绝，我不要你了楚绝！！”
　　“好，我要楚绝哥！”
　　在他们很小的时候，楚绝的父母和时鱼的父母就相识，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也算是知根知底。
　　时鱼的妈妈因为生了时鱼失去生育能力，但是他们一直很想要一个女孩，所以就给时鱼穿裙子买娃娃当女孩养。
　　后来在幼儿园里，时鱼的情况被一个捣蛋的小男孩发现，自此“被当作女孩养”成了捣蛋鬼嘲笑时鱼的把柄，捣蛋鬼是孩子王，其他孩子也被带动然后一起嘲笑时鱼，而这当中只有楚绝会保护他。
　　再后来，楚绝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在小公园里用草编了个戒指给时鱼戴，稚嫩却质地有声道：“时鱼是我的童养媳，以后要娶的那种，他们要是还欺负你，我一定要让他们等着瞧！”
　　“时鱼，你要不要我？”
　　时鱼脸颊通红，在楚绝脸颊上落下一吻，小声道：“我要，我要哥！”
　　“那说好了，以后亲亲就是我们的小约定。”
月朗星稀下，两人稚气的话语如同天上飞的风筝般引人注目而又遥不可及。
　　……
　　时鱼一直没有放弃记日记的习惯，大事小事都会往日记本上写，可是自那天后，时鱼的日记本上除了关于楚绝的事就再无其他。
　　哥说会一直保护我，好开心，但是我不想让哥为我担心。
　　他喜欢了一个女孩，好难过，但是还是想让他开心，我会离开的。
　　我变成了她，因为她辜负了哥的喜欢。
　　哥对我表白了……叫的宝贝，我知道他喊的不是我，但只要哥和我在一起还能幸福，纵使欺瞒又何妨？
　　楚绝，我喜欢你，所以，不管变成什么样都要和你在一起！
　　

七夜诗希 · 发表于 2020-6-9 13:24:46

时鱼这名字有印象，上次的也是你投的吗？

KNAVE · 发表于 2020-6-9 14:05:02

纯情中带着丝丝的残酷，文中男主在同被取代的女主第一次时，嘴中叫的是弟弟的名字，我还觉得纳闷，最后又解释男主曾经怀疑过，可以说是遥相呼应。文笔上佳，个人很奇怪赞成票少，也许是因为题材的原因和取代的描写和变为女主后的心理变化描写过少吧。不过就作者的文笔，我相信以后定有佳作，赞成一票，谢谢让我阅读到让我满意的好文

moontress · 发表于 2020-6-10 17:18:01

文笔很棒，仔细读一下还是挺有深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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