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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名:gat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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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枫下伊人* ]0 b9 C$ y \; D7 q1 Y, i% \, K
原文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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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O! m8 |# S2 |! z
我撩起温水冲去洁面乳在脸上的泡沫,洗得很认真,生怕一点点的残留也会伤害到皮肤。拿出滋润晚霜,先在手心揉开,再均匀的涂抹在面部,皮白肉嫩但骨节略显粗大的双手在脸上熟练的按摩着,一小瓶就要几百块的晚霜被皮肤迅速吸收着,我满意的露出一丝微笑。镜中的“熟妇”已卸去了白日的风华,长发用一根发箍高高束起,展现出整个脸庞,岁月仁慈的并没在我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零星的色斑在每个早晨化妆时都能轻易盖住,刚刚洗过的肌肤透出水润的光泽,我向后退了一步,让整个上半身出现在镜子里。嗯,还不错,白皙的面容、毫无皱纹的颈项、低胸睡袍中高耸而不下垂的乳房,对于已经44岁的我能保持这样的仪容还是很令人满意的,再向下看,腰身却算不得纤细了,我苦恼的捏了捏腰侧的少许赘肉,最近似乎太放纵自己的嘴巴了,明天要开始节食喽!做女人真是麻烦,为了漂亮、为了尽量留住飞速逝去的青春,每天要做多少功夫啊,这些,男人们是永远都不知道的,恐怕他们也不屑于知道吧。$ ~2 L3 f3 o1 }, Y8 F2 Z
男人——是啊,男人,身心如妇的我好像早已忘记自己曾是他们中的一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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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g! q% l% d9 J# T1 G) x; j
十七年前,我的妻子,哦,是前妻,那个连名字我都不愿再想起的女人,嫌弃我是个收入微薄的自由职业画家,抛下了穷酸丈夫和还未上小学的女儿,独自南下追寻她的财富梦想去了,从此杳无音讯。
+ x# `4 Q9 U3 i/ Z2 K) T; q; c 那段过去的时光对我来说是不堪回首的,前途暗淡的事业、年幼无知的女儿,让我疲于应付,空虚的精神世界中,除了落寞和孤寂再没有其它东西。更叫人难以启齿的是正当壮年的我每天都要承受肉欲不满的煎熬,当年的生活环境中,“买春”这种事想都不敢想,而且有女儿这个“拖累”,续娶的计划也一次次的破产了。
7 v. x4 e) E( c 其实之前的我并不是性欲很强的男人,但那能杀死人的寂寞让我不得不向肉体的慰藉低头了。于是我开始频繁手淫,但在没有网络、没有成人频道,甚至连色情杂志都没有的年代,手淫只能单纯在生理上暂时缓解一点压力,而内心的空虚却始终无法得到弥补,我需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女人。终于在一天晚上,我觉得如果不把多余的情欲发泄出来恐怕都要疯了,拼命的撸动着自己不是很大的阴茎,都记不清喷射了多少次了,直到眼冒金星但仍不能满足。忽然想起妻子匆忙离去时留下了大量衣物,以前我们在做爱前,她好几次特意穿起性感的衣裙,这样更能撩拨起我的情绪,前妻是个极爱赶时髦并且虚荣心很强的女人,很多性感靓丽的衣物都是托人在当时发达的沿海城市买的,尤其是窄小的内裤、柔滑的丝袜、妖媚的胸罩都是我的最爱,常常爱不释手,甚至在做爱时也让她尽量穿在身上。1 u8 Q, q. n( {% i( h, G! L/ i
被欲望冲昏头脑的我扑向衣柜,里面仍然大多数都是她留下的衣裙,我双手颤抖着胡乱掏出一套内衣裤和一条连裤袜,丧失理智般把女式三角裤套在头上,还刻意将阴道口的位置紧贴在口鼻处,立即嗅到了成熟女人胯下那股洗也洗不彻底的淡淡骚味,这正是我现在最需要的直观刺激,手中拿着长袜不由自主的包裹着已有些疲不能兴的小弟弟胡乱套弄起来,片刻后觉得刺激似乎还不够大,把连裤袜穿在自己腿上,又索性将胸罩也戴在胸前,但慌乱中始终无法系上后背的搭钩,只是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隔着罩杯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胸膛,似乎感觉还不错,另一手揉捏按压着丝袜中的小弟弟,触感真是美妙极了,但好像总差那么一点点才能达到射精的顶峰。" y7 j2 B' C& z: n
深夜,床上,我脸上套着女人穿过的内裤吮吸着,上身狼狈的覆盖着女人的胸罩,腰下包裹在女人的丝袜中,而这些女式贴身衣物的原主人是我的前妻,那个嫌贫爱富的无情女人,此时我似乎见到她就花枝招展的站在床头,肆无忌惮的指着她的前夫,嘲笑着我的不知廉耻、谩骂着我是个没用的男人、奚落着我见不得人的样子……一直被压抑着的自卑自怜、自暴自弃的想法,在心中如井喷般迸发出来,种种幻觉占据了脑海,好像真的已失去了身为男子汉的资格,只有现在卑贱的样子才是真正的自己,不是鳏夫,而是怨妇……心底浮现出要拼命作践自己的想法,即使现在进来一个男人要凌辱我,把我当成个女人一样强奸,我恐怕也无力拒绝,会软弱的屈从在真正男人的胯下。
& N/ l. [# ^; c; ~$ v! O3 _& h) y: g 那晚的记忆是模糊和混乱的,幸好翌日清晨我比女儿更早醒来。腰腿酸软到几乎无法站立,头上的内裤被泪水和口涎浸透,而腿上的丝袜和身下的床单更是精斑处处,甚至泛出些许淡红色。
. S1 }% z. t9 E. u- F 我暗暗告诫自己如此疯狂的举动绝不能再有第二次,会死人的。但那要命的欲望像找到了宣泄的缺口,每到夜晚都在逼迫着我,而无助的我最终屈服在了它的淫威下,鬼使神差的重复着变态的独角戏,逐渐发现自己竟然只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能得到满足,即使是手拿着“内参”的裸体模特人物画册(工作上的特权),也要身穿女人内衣才会开始手淫,脑子里还忍不住想象着自己也如画中女人般,有着丰满的乳房、挺翘的臀部、圆润的曲线……每到此时,前妻的幻象都会如期出现,对我极尽羞辱,而只有这样我才能在亦悲亦欢的情绪中达到顶点,把滚烫的精液喷洒在她的旧内衣裤和丝袜上。
% l& Y* a8 I R 有时我想,那个自私的女人抛弃了她认为是累赘的一切,其中就包括了我这个“没用”丈夫和“老旧”衣物,难道天意就是要我和这些美丽性感的女式衣裙“相依为命”吗?这本是个多么荒唐的想法呀,但那时的我精神极度空虚和苦闷,似乎只有实施一些变态的做法才能得到些许安慰,不知不觉的,把对女人身体的热望转移到了女式内衣上,又有什么比自己穿戴起来更能贴近它们呢,于是就不可自制的继续下来了。
2 L7 u* [" ]& }# O3 L 在女儿佳美面前,我努力充当着坚强、慈爱的好父亲,每当佳美哭闹着要妈妈时,我只能强忍着自己的泪水安抚她,晚上等孩子终于熟睡后,一种委屈、自卑,甚至是“男人难做”的心理就会潮水般涌上胸口,常常是边无声的流着泪边熟练的穿起衣裙,一直手淫至精力耗尽才昏然入眠。) Y# `, G# N N1 n& X. z. r
身材瘦弱矮小的我,试穿过所有前妻留置的衣物。内衣、内裤、丝袜自不必说,她的上衣、裤子、裙子我穿的也很合身,只是鞋子普遍都小,虽然我的脚只有38码,比一般高大男人的要小得多,只比前妻的脚大一号,但女鞋,尤其是高跟鞋的设计通常考虑到女性的骨骼特点,制作的又窄又坡,连实际是38号女鞋我穿的也非常吃力,勉强把脚塞进去已是如同上刑,更别说站起来走走了,好在她还有几双较宽松的凉鞋和拖鞋,不系后带的情况下我还是可以凑合着穿的。
6 Y% J( F* J& _9 {6 X7 N, J 频繁的易装手淫让我的小弟弟越来越“挑剔”,开始时只要胸罩丝袜上身,这无处用武的小东西就会马上起立、蠢蠢欲动,但显然它逐渐不满足于这样肤浅的刺激了,非得要我从里到外穿戴好全身的女装,对着衣镜搔首弄姿一番,摆出各种难以启齿的动作。我本是个有一点大男子主义情结的人,但为了得到发泄,我甚至要自我催眠——章云你是个没用的男人,你不配得到女人的青垂,只能穿起她们的衣服偷偷摸摸的幻想,幻想着有个强悍的男人来“临幸”……仿佛这样卑贱的自己才是“真我”,直到心理的羞愧和生理的兴奋同时达到极点时,那小东西才会一泄如注。疯狂过后,看着顺着丝腿缓缓下滑的精液,我恨透了自己的变态,也曾连续几天对满柜的女式衣服避如蛇蝎,但当欲望再次堆积到要撑爆了时,我又会颤抖着双手伸向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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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0 B1 }- A. E x# C% A* E6 L* E 在过度透支精力和心理自我摧残的双重压力下,我经历了一场死去活来的疾病,高烧的十多天中,我几次隐隐碰到了死神冰冷的手,我哀求他可怜可怜我年幼的女儿,但他每次都无情的拒绝。
9 @% j- _' o, T% q% t) X8 F6 ?2 y" j “章云,27岁,男性。被伴侣抛弃,生活孤苦……多次犯下‘丧志’、‘自渎’之罪,跟我来,接受审判吧……”死神毫无情绪色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1 ?* k& r2 \! N4 ?( y1 R6 h “等等!等等……你抓错人了!我不是男性……你看,我穿着女人的衣服,我是女人啊!我不是你要找的人……”4 Y- r/ f; `& u6 X9 ~' k
……
9 E; b1 Z9 g7 s( m 痊愈后,我回忆起那荒诞的梦境,一笑了之,并没有太多的感想,但大病不死的这一番折腾,让我觉得生命实在可贵,既然活一场,为了生命、为了女儿,干嘛不对自己好一些呢。
0 Y G# }% z5 ?" L3 c# w; n# B 后来我对于女装的事放弃了挣扎,只当是另类的癖好吧,既然像毒瘾一样戒不掉,不如就干脆顺其自然吧,而且也没有影响伤害到其他人。潜移默化中,穿女装成了必须,即使不为缓解生理上的欲望,在我内心中也把这件事当成了唯一得到慰藉的途径。在白天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还是那个单亲爸爸、年轻男画家,而夜晚独处时我会变为一位顾影自怜的哀怨女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的心境舒缓下来。* O( x% d0 t; \4 ^+ X0 s3 P
前妻的衣裙在我不熟练的穿戴动作下破损了不少,娇气的丝袜和内裤更是被我搞的脱丝开线了很多,于是我私下里为自己添置了一些女式衣物,虽然拮据的我舍不得买什么高档、性感的服饰,比起之前我节衣缩食为她购买的衣服价格上差远了,但在不影响家里生活,尤其是小佳美的营养之余,我还是买了不少当时流行的普通女装。特别是鞋子,我终于拥有合脚并真正属于自己的高跟鞋了,为此还特意在卧室里铺上廉价的轻纶地毯,怕楼下的邻居会在半夜听到高跟鞋踏地的声音,身边的人都明知我家没有成年女性,如果产生疑惑,解释起来会非常麻烦的。! L9 Q) P+ @) Q7 \4 Q5 u" P3 a
说起买女装女鞋,甚至是买女式的内衣裤,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是在超市中买胸罩、丝袜这些东西,通常收银员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直接扫码交钱就是了,而到商场或店铺里买时,售货员也总是一门心思的向你兜售,才懒得管你是买给谁穿的,所以我买女装的胆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自然,甚至还经常当场试穿,只是随口说一句我妻子或女朋友的身材和我差不多,售货员还直夸我对爱人真好,即使有两次售货员眼中的神色有些怪异,但她们终究是卖家,只要有人买谁会去追究呢。$ b( ]0 }' v" x+ ?3 S
在不知不觉中,我的男士服装也开始发生了变化,趋向中性和女性化,以前我很少会注意到衣着打扮,最常见的搭配就是上身一件纯色T恤或衬衫,下身宽松牛仔裤,脚上休闲鞋。也许是始终贴身穿着的裤袜和小内裤在作怪,慢慢的我开始觉得之前的衣服很不舒服了。牛仔裤换成紧身的式样或有弹力的休闲裤,夏天甚至能看到里面女式内裤的轮廓;上衣都变为了鲜艳、有花纹或暗花的,即使衬衣也都是在领口和袖口带滚边的;脚上有时直接就穿平底的女式鞋子。# B8 Z# G# ]) x7 z3 \* _
我们搞艺术的人,很多都留长发,我就是其中之一,但他们都是乱蓬蓬的扎个马尾,而我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披在肩上,前面剪成齐刘海的样式,分明就是个女式发型,再加上我日渐女性化的着装和举止,身边的风言风语出现了。好在干我们这行的本来“怪胎”就很多,特立独行才是本色,对是否能得到别人的理解大多不太放在心上,况且在经历了那么多后,我决定用这种我行我素的方式解开心锁,日常中偶尔被误认为是女人,我竟然没有一点生气和受到侮辱的感觉,反而心中窃喜。
; N+ I5 n4 N+ M7 Q 闲来无事,也曾用前妻的化妆品在脸上涂涂抹抹,我本以为身为画家给自己化个妆是极简单的,但真正实施起来才知道这完全是两码事。先是我根本不知道那些化妆品中的大多数是干什么用的,为此我还特意到化妆品柜台询问过,好在那天的售货员小姐压根就以为我是女人,热情的向我讲解了个大概,当然最后她失望的发现我什么都不想买时冷淡了下来;再就是在画布上绘画和对着镜子在自己脸上“画”的区别,在白纸上创作时我挥洒自如、毫不拘束,但在脸上时我顿时就显得笨手笨脚了,不是太浓艳像个妖怪,就是左右不对称还不如不化妆。好在天生对色彩的敏感和对美的认知,练习了几天后,虽然远远谈不上能化出专业的妆容,普通的生活妆已难不倒我了,但可能是出于男人的惰性,平时我极少化妆。* j- N# Q. \% n# @9 K- A2 O+ o
到佳美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几乎已经全天候女装生活了。但考虑到女儿入学后就会有自己的小圈子,我担心自己的“怪异”打扮会给佳美带来困扰,万一由于我的原因让孩子在学校被同学甚至是老师指指点点就不好了。开学第一天的早上,我痛下决心从里到外换回男装,盘算着这样送佳美去学校比较稳妥,但不足六岁的女儿对男女着装的区分显然还没有明确的认识,而且她早已习惯了见到我女装的样子。$ n$ B t4 N- }; t' h: [* R: U
“爸爸穿这样的衣服好丑!”女儿奶声奶气的指责着我。
% u' d. c; Q4 g4 T$ |$ C 我愕然的对着穿衣镜又审视了自己一遍,没什么问题啊,白衬衣配深色西裤,脚下是许久没穿好容易才翻出来的黑皮鞋,很中规中矩的服饰嘛,虽然长期女装后突然换回男性打扮让我有点别扭,但也没看出不妥来啊。9 \9 ]7 ]+ @6 t1 `, Y, b
见我一脸的莫名其妙,佳美两只小手叉在圆滚滚的腰上,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可爱模样,“爸爸好坏,今天我开学,爸爸为什么不穿得漂漂亮亮的?我要爸爸穿上星期穿的那条裙子送我去学校!”. \1 Y* i. \8 C- _: j* [
真是被她打败了,要怎么向女儿解释呢,总不能说其实爸爸之前穿女人衣裙是变态吧,只好试着告诉她今天的衣着比较好,但佳美就是不听,倔强的认为爸爸不好好打扮就是不重视她的“开学大典”,简直急的要哭出来了。最后妥协的当然是我这个唯恐女儿受委屈的单亲爸爸,在佳美的督促下,换上那件她指定的碎花连衣裙。穿就穿全套吧,我还特意贴身戴上加厚垫的胸罩,把胸前撑了起来,更突出了腰臀的线条,使裙子的整体感官趋于完美,腿上套上肉色丝袜,穿上一双乳白色的矮跟瓢鞋,散开长发,恢复到平常的女式发型,想了想又化了个淡妆,这时镜子里的我已完全是位年轻妈妈的造型了,而且经过化妆,我的样子要比实际年龄小几岁的感觉。
# Q8 g2 N/ U0 H2 { 佳美背着小手,围着我看了几圈,满意的点点头,“爸爸好漂亮!这才是我的好爸爸。”说完就拉起哭笑不得的我出发了。' q0 X1 K& x- f4 e+ V0 p
开学典礼上,女儿站在操场的学生队伍里,而我自然与其他家长一同坐在校方准备好的几排椅子上观看,众人中不乏同事、同学、邻居,他们都早已对我的“怪异”打扮有所耳闻或亲眼见过,一些人熟视无睹,而另一些却不出所料的投来鄙视的目光,变装了这么久,我早已经习惯了,直接无视他们。更多人并不认识我,绝大多数看不出我的真实性别,只以为我是某个学生的妈妈罢了,让我暗暗得意的是,还有几个年轻爸爸不时偷看我,眼神中有欣赏、有迷恋,甚至有欲望,让变装的我女性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 x5 @" G6 e5 }3 S( W4 u3 X 到了分班级的环节,“章佳美”的名字被叫响时,女儿先大声应着“到!”,然后回头冲我甜甜的一笑,蹦蹦跳跳的跑向了所属班级的集合地,两条小辫子在脑后一荡一荡的。在那一瞬间,我顿悟自己的生命中没有什么比佳美更重要的了。
" H; V) N- |4 `8 t0 X4 U0 @ 后来到佳美长大一点后,自然懂得了男女的区别,我曾经问过她,“爸爸穿女人的衣服是不是很奇怪,别人会不会因此为难你呢?”
" c: w+ v6 r* _3 A& L2 ^ “哼!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呢,我只知道爸爸穿裙子好看,我要爸爸每天都漂漂亮亮的!”佳美把小嘴一撅,满不在乎的说。$ M j/ T0 F2 F9 z% @6 a6 Z7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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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z4 E% K# J5 a 我和佳美的生活是比较清苦的,话又说回来,那时大多数人都是在国营的企事业单位上班,拿着死工资,少数没有正式工作的会摆摊设点做个小生意,但那就属于社会底层了,还有做大买卖的都是传说一样的人物了。我的工作虽不至于沦为底层,但收入也算是中等偏下了。上学的时候我们的老师就曾告诉我,不能甘于清贫就趁早改行别搞什么艺术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毕业后,大多数同学都没有继续走这条路——这条路太艰辛了,一千个画画的,混到死能有一两个算是小有名气的就不易了,指望靠这个发财更是痴人说梦!最后剩下我们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依然坚持着的,都是真心热爱绘画,舍不得放弃,当然日子都不富裕,其中也有几个像我一样把老婆都穷跑了的,更多的穷的连老婆都还没娶。: c' @& I( x. Q( e4 Q& ?
幸好我们中有个叫萧瑟的学弟,画工一般而且他自己都知道不会有太多的提升空间了,但好在萧瑟很有经济头脑,管理能力也不错,他成立了一个画室,把我们这些“散仙”的学长们召集起来,时常联系些给剧院、电影院画海报的工作,还预约难得的画展让我们有参加并卖画的机会。在没有大型喷绘机的年代,大幅海报是要靠人手工画的,一些剧院、电影院倒是有专业从事这项工作的人,但出的都是些“匠活”,行内戏称他们为“油漆工”,比不上我们这些专业学习绘画而且把这个当唯一饭碗的“画家”,但这样的收入也不是经常有,一个月有一次就不错了,每人能分几百元,还得看对方单位的脸色。9 F9 T& [9 S% l7 S# Y" o$ Y
萧瑟是笔名,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起了个与自己性格大相径庭的名字,而本来的名字早被大家淡忘了,在我们这个人人都我行我素、秉性怪诞的小圈子里,他是一个异类。萧瑟原本并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严格来说他从未正式学过美术甚至不是干这行的,几年前,出于对绘画的热爱,萧瑟主动找到我的恩师要求拜入门下,我的老师申先生在画坛浸沉了大半辈子,始终没有闯出个名堂,遂遁入美院专心教学,对学生非常用心,在业界口碑极佳。用申老爷子的话说,萧瑟对艺术的热情和痴心已超过了包括章云在内的所以得意弟子,但无奈天赋真的十分有限,把画画作为爱好尚可,若当成职业必将凄苦终生,所以申先生本不想收他的,但最终被萧瑟的毅力和热忱感动,勉强算了个记名弟子,但并未在专业上给予他什么指点。如此,申老爷子一生虽育人无数,但真正亲传弟子只有吴桐和我,再加上一个萧瑟。先生无儿,过世时由我们三人张罗后事,同依孝子礼,老爷子在世时常说师兄吴桐天分虽高却守不住这行,果然,先生去世后,吴桐即改行南下做生意去了。
; I" w- ?, ]" |9 }( E, W( C* M- I( _ 在那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我离婚后的一年,吴桐才听说,还曾来信力邀我前去投奔,都被我以种种借口谢绝了。其实舍不得画画只是其中一个理由,还有一点就是现在的我几乎是全天以女装示人的,似乎也只有穿着衣裙才能让自己找到活着的感觉,在这个小圈子里好像问题还不大,一旦换了环境就不好说了。要么是换回男装开始新的生活,我自知那会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要么继续穿女装,也可以说是开始新的生活,但所要面临的挑战将是巨大的,首先,性别身份的障碍就无法解决……
: x, X0 l. D; X* i$ O- j3 U2 Y 我性格有些内向,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朋友,交际的无非是一些本市的同学、画室的所谓同事,还有左近的邻居,虽然与人为善,但关系好的也只有同门师兄弟吴桐和萧瑟,吴桐离开后能谈谈心的就剩下萧瑟一人了,尤其是在离婚和改穿女装后,我的内心愈发闭塞,甚至害怕与人交往。回忆当年,非常感谢萧瑟作为兄弟给我的理解和帮助——理解是在心理上的,帮助是在生计上的,没有他的理解我不会那么坦然面对流言蜚语,没有他的帮助我都不敢想象当时的生活要怎么维持。
L5 ]# ] I, B. e. s 当时的人们普遍早婚,就像我才二十多岁女儿已上学了,萧瑟虽没有早早的成家,但也有了谈婚论嫁的女朋友,林淑雅。$ Z" d: E: a/ y1 c- T
林淑雅当时还不到二十岁,卫校毕业后顺利分配到一家国营医院当护士,正是青春靓丽又对生活充满憧憬的好年纪,每天快乐得像只小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雅和萧瑟一样都是热情开朗的性格,对我和佳美也非常关心。小雅没有因为我的异装行为心存鄙视,反而还对我的遭遇很同情,身为绘画爱好者对我的专业素质简直是充满了崇拜,在我生病的日子里,多亏了他们小两口照顾着我和佳美。* y3 x) E; N$ f* Y. N
虽然还没正式结婚,但萧瑟父母早就准备好了一套住房给他,距离我家倒是很近,经济上已完全独立的萧瑟常独自住在那里,小雅的父母也对萧瑟挺满意的,认定了这个女婿,所以小雅偶尔也到这儿住一晚,有时连续两三天都不走。“反正迟早也是便宜给那小子,懒得管……”小雅模仿着她爸爸的口气说。- |# K2 M8 J c3 z2 B) I
两家离的很近,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所以我们几乎每天都见面,有时在我家,有时在他们那儿,女儿也很喜欢和蔼的萧叔叔,更喜欢活泼的林阿姨。可惜他们两个都不会做饭,比起我这个有的是时间研究美食的“家庭妇男”要差得远了。这倒要“感谢”离婚前的那段日子,前妻每天在外忙着她的发财大计,我只得在家照顾孩子,反正不用外出工作的时间有的是,而难得挣到的一点钱也都被她瞬间拿走打扮自己了,要不哪来那么多的高档服装呢。做饭嘛,没钱也有没钱的做法,时间久了,我倒练成了一把烹调的好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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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萧瑟家吃饭,小佳美就鼓起脸蛋吵着“难吃难吃”,最后还是我亲自弄了个扬州炒饭才算过关,后来我们基本上都是在我家聚餐了,即使在萧瑟那儿也是我下厨,他们俩只能给我打打下手。
" z, |" W5 Q2 h# y/ {6 W 我还清晰的记得,穿着全套女装首次正式出现在萧瑟和林淑雅面前时的情景。其实心理上倒没有怎么踌躇,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这样做,那么把“首秀”呈现给最好的朋友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嘛。那天是个星期日,师弟萧瑟早几天就约好到我这儿来“打牙祭”,我起早到菜场置办好了今天晚餐的菜肴,太贵的买不起,但尽可能把家常菜弄得丰富一些吧,而且我有自信,在我的手中普通的素菜也能变得让人垂涎欲滴。下午先把各种食材加工成半成品,再到幼儿园接回女儿(那时她还没上学),孩子在自己的房间里玩时,我赶紧打扮起来。! ^, w0 ~4 m6 R) ~
打开新买的内衣裤,白色全棉,全罩杯宽带胸罩和中规中矩的女式包臀三角裤,既不时髦也不性感,属于“大妈级”内衣吧,买它就是因为全罩杯方便我往里面填充,而且材质比较厚,可以保持住乳房的形态,不会因为塞进去的东西不圆而出现奇怪的样子,这些都是长期变装积累的经验,而我最喜欢在罩杯里塞丝袜,因为我酷爱它们贴着皮肤的柔软丝滑的感觉。穿上舒适的女式全棉内裤,再套上肉色的长筒丝袜。上身一件印有荷花图案的女式绸衬衫,故意不系领口的两个纽扣,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下身一条天蓝色高腰纱长裙,把衬衫下摆塞在裙子里,显露出腰臀的优美曲线。这个打扮是今年最流行的,街上有不少女人在穿了,我私下里跟她们比较,觉得一些真正的女人都不如我的纤纤柳腰和挺翘臀部好看,因为瘦弱我的腰很细,屁股虽然不大但很紧实而且微微上翘,以前我从未留意过,还是这些日子穿女装在镜子前“臭美”发现的,上天给了我这样的一副女人身材,不就是让我穿裙子的吗。
% }( \' M) W( F' e3 y: f) w) ^. N 化了个自己能接受最浓的妆,登上坡跟女式拖鞋。麻烦来了——小弟弟习惯性的站了起来。长期穿着女装手淫已经让它形成了近乎条件反射的规律,纯棉布料对它的约束力太小了,当我对自己“验收”时才发现阴茎已把内裤顶起,在轻薄的纱裙前面拱出一个不雅的帐篷。大白天的,而且女儿也在家,我当然不能现在给它泻火,隔着裙子懊恼的拍拍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贴身穿上一条前妻的尼龙三角裤,把阴茎和蛋蛋狠狠的用力夹在两腿间,再套上之前的棉内裤,胯下立刻变得平坦,而且意外的发现裙子中的屁股更圆硕了,可在异常紧绷的两层内裤中小弟弟发出疼痛的抗议,但为了不在人前出丑只好委屈它了。
0 U: Z$ `' f2 ^5 ^! H+ w 头顶罩上一条粉色的手帕,包住长发在后脑系紧,嘿!一个干练的美厨娘出现啦!8 s) m$ q8 a" _2 \1 k: d" J( n) Y
打开大门,萧瑟和林淑雅出现在面前。萧瑟双手抬着一箱啤酒,很吃力的样子,低着头叫声“师哥”饶过我进屋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大男孩,本来也没指望他发现什么。
1 n1 O) j9 _$ e7 a/ L$ N" H9 r 小雅愣愣的站在门口,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着我,眼睛越睁越大,半晌才尖叫起来,“哇!章哥,你太漂亮了!”7 [) t: ]; M) f" E/ A. O
“你这丫头干嘛大呼小叫的,又不是没见过我穿裙子……漂亮什么呀,哪有你漂亮啊~”得到别人的赞美,我心里喜滋滋的,像小女人一样假装谦虚起来。" M5 v; ^) e% b- k7 h* @8 a1 F
“不对不对,你以前穿女装都没今天这么彻底,今天好美哦……呦,还化妆了呢……”( L; w! r, {" F: M/ S0 S
“快进来吧,都快结婚的人了,还像个疯丫头咋咋呼呼的,也不怕人笑话。”我把小雅拉进来关好门,虽然我执意女装不怕邻居的非议,但在楼道里“大吵大闹”扰民就不好了。1 @9 c2 ]. r. u
让他们在客厅里坐好,萧瑟才发现我今天的靓丽造型,也先愣了一下,而后淡淡的笑了,“师哥真漂亮!”
6 x. D; f' A& u. z0 T( } “还‘师哥’呢,叫‘师姐’比较好吧~”小雅一把抱起从房间出来的佳美,调侃着我。- |: F" C/ c$ K; U# ?0 `' u
“不不不,师哥就是师哥,无论师哥穿什么样的衣服,他永远是我的师哥。”萧瑟对我女装的事从开始就表示理解,但一直以来都是不反对也不怂恿,而“师哥”的称呼从申老爷子过世后叫得更亲了,我猜这是他缅怀恩师的表现,也是他要保持“圈内人”身份最直接的证据。
& h9 {7 j' K/ [) N. f “哼,死脑筋~你不改口我改,以后我就不叫‘章哥’了,叫‘云姐’,哈哈……”小雅对我易钗而弁出乎意料的兴奋,年幼的佳美倒没觉得爸爸今天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也许是在家常见到我这个样子吧,看我几眼就又缩回到林阿姨怀里撒娇去了。3 E* M8 a3 [( G6 v) [
“你们坐一下,我去弄晚饭,很快就可以吃了。”我衷心感激师弟两口子的理解和支持,但也有点不好意思,留下他们在客厅(其实也是餐厅,房子很小),躲进厨房去了。+ r( `8 R8 m- L$ [( G8 z
一桌丰盛的饭菜片刻就在我熟练的操作下完成了,期间小雅也跑进来说是要帮忙,但一直叽叽喳喳的说这说那,简直是在帮倒忙,一会问我裙子哪儿买的,一会夸我身材好,还一脸揶揄的说我臀部够大,最后趁我没留神,竟用手捏了捏我的“乳房”……被羞得受不了的我赶出了厨房。( d3 N: T4 I! D) Y* ~
晚餐的气氛一如往常的好,话题谈到我的衣着,我宣布今后打算一直穿女装了,平时健谈的萧瑟沉默下来,林淑雅却兴奋得不得了,不停向我提些穿女装的建议。开始的羞涩一过,我也大大方方的和小雅探讨起来,尤其是喝过几杯酒以后,一直坐在屁股下面原本隐隐作痛的小鸡鸡终于消停了,感觉到它不再找麻烦,我松口气,举止谈吐更自然了,心里隐隐有个念头闪过——要是没有这个小东西才好呢!
& R# L* a! h3 A 朋友们在一起时间过得特别快,到佳美直打哈欠时已不知不觉快十点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尽欢而散吧。送走萧瑟和林淑雅,把女儿安排上床,也懒得收拾残局了,难得偷懒一回,明天再说吧。: G7 A+ U8 J( {! `1 b" y
喝了不少啤酒,突然一阵尿急。我进厕所站在抽水马桶前,掀起裙子又拉下两层内裤,释放出被压制了许久的小鸡鸡,也许真的是被束缚的太久了,当我从胯下把它向前拽时吓了一跳,感觉到阴囊在手中怪异的瘪平,右边的蛋蛋不见了!搜寻了半天,才发现原来因为长时间夹在股沟里,坐姿时上身的重量把睾丸挤压进了腹腔中,感觉着、摸索着,终于把它推回了阴囊中,虽然并不是很痛,但首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让我出了一身的汗,衬衣都湿湿的贴在了身上。再摸摸小阴茎,已被压得没了知觉,龟头深深缩进去,留出前端长长的包皮,紧紧挨着下面的阴囊,极度没精打采的样子。这样小便肯定要尿在脚上的,我索性转身坐在马桶上,等了半晌,憋了好久的小便才从麻木的小弟弟中放出,但一点力道都没有,淋淋漓漓的,一些尿液还顺着会阴向下向后流到了股沟里,幸好是像女人一样坐着尿的,要不可就狼狈了。完事后,我撕了一截草纸把下面擦干净,涌起一股异样的快感,“做女人真是麻烦啊~”虽然嘴里喃喃的抱怨着,可心里知道自己口不对心的明明很喜欢这样做。
' j! |$ d( B6 S4 b7 G. ~3 `) | 那一夜我没有再碰过自己的小鸡鸡,换好女式睡衣后就钻进了被窝里,心中回味着“尿尿也要擦屁股”的感觉,这种感觉好怪异、好另类,但也让我好满足。4 Q. C2 ^2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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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时常会故意用偏小的紧身内裤压抑着小弟弟,让它在完全麻木的情况下蹲坐着小便,我简直爱上了这种感觉,特别是尿水滑进股沟、流到屁眼时的瘙痒,和事后不得不用纸擦拭时的“无奈”,都记不清从何时开始,我就“戒掉”站着小便的习惯了。( \- k. j# r7 q
因为时常“压迫”鸡鸡,两个蛋蛋会在紧束中不知不觉被挤进腹腔,放松后也可以轻松的推出来,次数多了我也不在意了。阴茎在不过血的状态下通常要一整晚才会恢复,拨弄它也没什么感觉,不情不愿的半抬起头来,一改以前每到夜晚就兴奋得不得了的饥渴,久而久之倒让我手淫的次数减少了好多,而且刚离婚时的孤寂空虚也在逐渐淡化,又在女装中找到了异样的慰藉,对肉欲的需求的确是降低了。5 C8 f! N9 s- P: g
萧瑟又一次成功的为画室争取到一个大活,我们用两昼夜的工夫赶制出一张巨幅海报,也不知是萧瑟的公关能力强,还是对方单位的领导格外开恩,那次的劳务费相当可观,让我们生出了“干这行也能发财”的错觉,但当萧瑟提出要聚餐庆祝一下时却响应寥寥,最后还是我们两家在我那里小酌权当庆贺了。( z5 d$ U# c* j! y+ F9 D$ h
“师哥,两个月后在西安有个大画展,听说很多国内外的行家都会到场,你好好准备一下。”吃饭入座时萧瑟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的,就跟林淑雅一个样,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但一提起正事来就马上换成“商务脸”,正是我佩服他的地方,这小子日后必成大器。% e$ Y( ?2 C3 R8 b7 ]; M
“好啊,只是最近都没怎么好好画……”的确,这段时间不是像印刷机似的赶工海报,就是一门心思的打扮自己,申老爷子泉下有知恐怕要不认我这个不肖弟子了吧。
1 E, D, U$ c# S, ]9 e6 G' y “呃……”萧瑟看着我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而后先用手抚平臀部裙子再坐下的动作楞了一下,那张“公事公办”的面孔立刻土崩瓦解。* X2 B3 p5 X9 c% ?
最近“对镜自怜”时总觉得一些小动作太过男性化,与身上的衣着不匹配,于是时刻提醒自己处处模仿着女人的举止,站姿啦、坐姿啦、轻声细语啦、笑不露齿啦……有时觉得甚至比女人还女人,可能是我天生就是个女装的命吧,不几天就习惯成自然了。
7 {5 c" ^+ @9 G2 W0 X “嘻嘻嘻……”小雅看到未婚夫有点尴尬的样子,会意的低声笑着。1 k, i3 x" D& L, `. u j3 H/ h: p
“两个月时间够你准备的了吧,这次的展位费有点高,我只想报师哥你一个人去。”萧瑟很快调整过来。
" ?: N9 V" h* x1 d, s; G “啊?就我一个人,那画室那些人会有很大意见的。”
8 M5 X6 i. R% ], u' t9 j “他们?哼!平时一个个都当自己是大画家,干活的时候不见他们出多少力,分钱的时候又不见有什么艺术家的清高,管他们怎么想干嘛!敢跟我翻脸就试试,叫他连画海报的机会都没有!”也难怪萧瑟生气,画室的那些人的确是没出息,画工都比我差一些,干活时拈轻怕重,但一提起劳务费又积极的很,甚至还会争个面红耳赤的,萧瑟还一直耿耿于怀的就是我总是承担最重的工作却要和大家拿一样的报酬。! V/ g% l( }3 Q! Q
“可总得有东西拿去展呀……”我有点为难的说。
, @: {9 A6 }* h' D 现代画主要分风景、静物、人物。风景画是要出去采风写生的,最近要忙于生计又要照顾女儿,根本不可能出门的;画静物最讲灵感,把东西画得和照片一样就糟糕了,而我受老师的影响,画静物带有柯尔内斯风格,现在也不太受欢迎了;人物画,尤其是肖像画,心境很重要,首先是作者要与模特有心的交流,否则作品也难免流于“匠活”。* c/ C; D' t, N8 T* r
“去年你的那张‘苇塘’就很好啊,干脆就是它吧!”萧瑟还在给我出着主意。
& x p' W7 y$ |9 `2 s7 ^& V 我轻轻摇了摇头,那副无名的画还是离婚前陪前妻去她老家看望佳美的外公外婆时,路过一片芦苇池塘,临时起兴当场素描,回到画室后完成的,当时的确感觉不错,但前几天又翻出来看,却嫌它浮华不实、立意轻薄了,心态不同观点不同吧,既然是拿去参展我就绝不会用连自己都不满意的作品的。3 i+ x% K, a5 o: J1 A( @: _# x& K
“云姐~”小雅娇憨的叫了我一声,这丫头自从那天说要改口后就真的一直叫我做姐了。
, n3 E/ L) i* q “嗯?”我应道。2 L* ]0 V0 q7 L5 j. `. d
“不如你给我画一幅肖像吧,以前我要这个家伙给我画,但画了几次我都不满意。”小雅指着萧瑟埋怨道。- d/ ~6 D( I0 C7 A! G
萧瑟给林淑雅画的肖像我看过,其实还不错,看的出他对她的爱意,人物的“神”拿捏得还不错,但就是画工的确是差了点,层次和色彩的把握不到位,毁了整个作品。我对小雅也是有爱意的,那是对妹妹的爱,如果让我画会抓住她另一种“神”,用小雅的肖像去参展……也许真的行。
$ _4 |: l E) e/ e' ?. F; { 我正沉吟着,小雅以为我这个“大画家”不屑于画她,双手抓住我的胳膊摇晃着,又是撒娇又是央求,简直比佳美耍性子时还要嗲,萧瑟无奈的苦笑着低头吃着东西,显然平时也没少受到小雅这样的软磨硬泡。/ o! d1 K# K' ^1 a7 h# n/ S
“好好好~我的林妹妹,都快当人家老婆的大姑娘了,怎么还和小孩一样,佳美快羞羞林阿姨。”
8 s, g+ w1 j6 M3 U" ~9 H 女儿立刻配合着我的戏谑,伸出一支手指在自己粉嫩的小脸上刮着,“林阿姨,羞!羞!”( R/ ?! n* M6 o# m3 U; T9 y# V
“臭佳美,你也敢欺负我,看我以后还给你买好东西吃……”小雅装出恶狠狠的样子,还没说完自己就先笑了,看到这其乐融融的场面,我不禁宛然。1 m/ \0 ]7 O' M p8 S/ ~" z! F, W
“好吧,就画小雅吧。”我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 ]% i& J$ ?- _* k+ ]( v “哦,云姐万岁!”小雅高兴得好像已经看到画作了一样。0 q1 n/ Q& P0 ]2 t8 Y5 o4 N; g5 B
“小雅,你要知道,师哥画好了是要送去展出的,万一被人买走了怎么办?”萧瑟赶紧提醒她。
- D# l3 {! }$ }2 Z “那更好啊,到几百年以后,历史学家和艺术家一定会研究这张‘林淑雅’的画上到底是谁,就像……就像‘蒙娜丽莎’一样!哈哈!”$ E) y) E2 W/ E3 @) O' o
小雅到真是对我充满了信心,竟然觉得我的作品能够传世,诶,外行真幸福,想的好简单啊。
; ? d* y' W6 C 既然决定了,我提出这段时间要多和林淑雅在一起,多观察、多揣摩,抓她的神,因为我自问还远远达不到大师级的水平,况且是在我不擅长的人物画上,只好多用用心。他们俩很爽快的同意了,我还开玩笑说萧瑟不要吃我的醋啊。
" @6 i9 X; r( Y; U; C: V1 v+ V3 o “就是就是,你不许干涉我们姐妹的事,这个月我不去你那儿了,就和云姐在一起,叫‘她’多看看我,把我画得美美的!”小雅对准老公发出命令。- `0 t1 K X. ]. e- N$ A' J8 N% w/ X J
“小姑奶奶,你当我师哥是江湖画匠啊,还‘美美的’?小胖猪变瘦了就不是你喽!”萧瑟不甘示弱的反击着。
+ q8 H* w/ \4 }7 P' H- q% X 林淑雅的确有点胖胖的“婴儿肥”,萧瑟平时总逗她说是小胖猪,每次提起就预示着小两口的一场耍花枪要开始了。果然,小雅在萧瑟刚说完就尖叫着“你要死啦!”扑到他身上,又掐又捶起来,直到萧瑟装出屈服的表情毫无诚意的道歉才算收场,临起身小雅还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疼得萧瑟大叫了一声,但谁都看得出他是千肯万肯接受这甜蜜一咬的。
, |* J& Y" `0 g7 u/ B1 W0 r3 v 这两个家伙,一点都不顾及我这个孤家寡人在场的秀恩爱,懒得理他们,吃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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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8 c0 J" ?4 u: }+ L- c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淑雅如约常到我这里来,基本上是只要不上班的时候都泡在我身边,陪我一同接送佳美、一同买菜做饭、一同做家务、一同去画室……只差一同睡觉了,这丫头似乎已经忘了我的真实性别,“云姐”前“云姐”后的叫着,那几天碰巧她来月经,还央我去帮她买卫生巾,一点都不避讳我这个当“姐姐”的,一个男人被个姑娘这么信赖也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偶尔小雅也在我家过夜,第一次时她还笑嘻嘻的说要和我睡一张床,好好聊聊女人私话,吓得我当场拒绝了,我穿女人的衣服缘于喜欢女人,与这么一位青春诱人的女孩同床共枕,我很难保证不侵犯她,况且她是我的“弟妹”,这种龌龊的事我绝不干。后来小雅见我态度坚决要独自去睡客厅的小沙发把卧室让给她,才没心没肺的傻笑两声去和佳美挤单人床了,佳美当然欢迎得很,快到半夜了我还听到她们在低声说笑着。3 X2 |+ Q9 r, Q0 X# a
有了小雅这个开心果,我的小家庭里热闹了好多,对她肖像画的构思也在脑海中逐渐成型,已做了几次底稿,每每在画中人物的眉宇间都透着娇憨和可爱,看来我心中对林淑雅是抱有对妹妹的宠溺的,相信很快就能完成作品了。
8 G0 K u z6 e5 n* F1 t 林淑雅“常驻”后,萧瑟往这儿跑得更勤了,以前我们并不是每天都能见面,现在倒好,只要是小雅在这儿的时候萧瑟也肯定在,也难怪他们这么如漆似胶的,刚刚半同居,正是如新婚般的甜蜜时刻,想想我曾经的新婚……诶,算了,不愿触及到那些心事。7 M+ l! i* Q* q$ y q ^4 ^
有天在画室只有我一个人,本想随便画点什么练练笔,这些年我一直遵循着老师的教诲从无一日敢不碰画笔,“艺精于勤”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啊。随意的打着底、调着色,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着,三四个小时后,林淑雅的人物画像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原本空白的画布上,并不是计划中的肖像画,而是前几天她和我一起去接小佳美放学时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瞬间。那天回家的路上,我们三人各自拿着一个“蛋卷冰淇淋”,她们两个拉着手走在我前面,小雅低头对佳美说着什么,无意中冰淇淋碰到了鼻尖留下一点白色,她一边掏着手绢一边回头冲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还调皮的伸出舌尖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I* C" p k! t" K% x
现在画中正是当时的场景,少女的活泼和青涩几乎完美的展现出来,我久久的凝视着,有点被自己的发挥震惊到了,这应该是我现在绘画能力的最好体现了,再画一张也绝不会有什么超越。行了,就这副了。& H* L# D( u% u5 d
油画阴干需时,我把它留在了那儿,晚上迫不及待的把萧瑟小雅两人叫到画室里来。当我猛地揭开盖画的布时,小雅尖叫了一声,双手捂住嘴巴,眼眶中瞬间擎满泪水,久久不能言语,而萧瑟的反应就要缓和多了,毕竟也算是半个干这行的。8 @5 h7 n* u* l! U+ {
“好,真的很好!老爷子在世时画人物应该也就是这个水平了吧……”他知道老师画人物也不是强项,所以这个评价算是忠恳的。
5 }8 I* w2 ?+ m) M8 c 半晌后小雅才回过神来,“云……云姐,这真是……真是太……”她语不成句的努力想表达出现在的心情,但已呜咽了起来,萧瑟搂住她。" B3 H1 U* s. u4 X* d
“师哥,就拿这幅送展吧,准没问题。”萧瑟边抚着小雅的后背边对我说。
$ `/ G9 B* H1 O# S+ n# { “云姐,你能不能再画一张一模一样的,展出时万一被人买走了……我……我也想要……”话没说完,她已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a M: z' j* y3 V% Q$ n0 T; [
小雅并不是不懂画的人,平时与我们常在一起耳闻目染的,比一般外行要懂得多,她也清楚没有人能画出两张一样的画,之所以不好意思说出口,是因为心中起了“贪念”而羞愧。
! @3 ^% ~; l! n8 O- z, \3 D: ` “小雅!别胡闹!你明明知道……”在原则问题上萧瑟是不会向任何人妥协的。3 P b* p. b# @8 f5 N
我心中一动,打断萧瑟的话,“好,我再画一幅别的去参展,这个送给小雅,就当是我这个做师哥和‘姐姐’的提前送你们的新婚贺礼吧!”
$ H3 A( B& z( K' c0 J 小雅惊喜的又流下泪来,萧瑟刚想说什么就又被我打断了。
5 c5 J+ ?6 I, }/ D3 A “离画展还有将近一个月,我行的。”我对他坚定的说。比起林淑雅这个妹妹的笑脸,去参加什么展出、卖画根本不值一提!虽然我并没有信心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画一幅同等水准的作品,但即使不参加画展又算的了什么呢。2 x7 _5 [/ T/ [
晚上从邻居家接回女儿,回想着刚刚在画室门口分手时,萧瑟小雅相拥离去的背影,我更确定把画送给小雅是没错的。但如果要参展,的确容不得一点耽误了,选题、创作、完成、干燥……算算时间,必须这几天就拿出作品啊。展出费用萧瑟已经缴过,不去也不会退还,总不能让他亏了呀。3 f. B9 U+ V# B! J
第二天又逢周末,我带上佳美坐长途车去看望她的外婆。前妻虽然绝情,但曾经的岳父母却是非常好的老人,即使离婚后我也时常与老人联系,二位老人对女儿的行为既怨又恨,据说连他们也没有前妻的消息。又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去看望他们了,今天还带上了速写的全套家什,顺便采风吧,争取早早的拿出作品“交差”。
: u7 Y) ~! P- W3 s 时值深秋,天气凉爽中带着丝丝寒意。出门前我把早已准备好的一套秋装穿戴起来——贴身照例是加厚垫的胸罩和同款内裤,每个罩杯中塞入一双长筒丝袜,小弟弟听话的被夹在大腿中间,弹性很强的包臀内裤把它束缚住,胯下一片平坦;低胸秋衣外穿女式加绒衬衣,再套上一件小开领短西装;腿上的薄秋裤也是女式前面不开口的(既然每次都蹲坐小便,男裤的裆口对我已毫无意义了),套上偏厚的毛裤袜,外边是咖啡色的高腰呢子长裙;脚下登上磨砂皮的高跟短靴;化了个淡妆,最后再在脖子上围好墨绿色的毛线围巾,正好遮住微凸的喉结,头上戴同色的无檐软圆帽。当时买这顶帽子时我还犹豫过,绿色的啊,男人谁会给自己买绿帽子戴呢,诶……4 ?! T$ q* O+ d7 X& j' c
对镜梳妆时完全没想到两位老人还未见过我女装的样子,进了院子到家门口,只见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才醒悟过来,好在这段时间面对此类表情的经验太多了,也不指望老人能够理解,含含混混的应付了几句。毕竟是“前女婿”,孩子的外公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2 h( b! g$ ]/ v0 d 把佳美留在老人家里,我背上写生的东西,信步走到旷野。
) `+ X& h! X" a3 d) N 这里是丘陵地带,视野望不到太远,虽然没有高山,但起起伏伏的地形长满了通红的枫树,景色非常壮观。我并没有刻意培养灵感,只是漫无目的的闲溜着,呼吸着微凉清新的空气,感受着鹿皮靴下落叶的松软,每次迈开腿都撩起宽松的长裙,步伐间带来阵阵寒意。一时间似乎千思万念都涌上心头,但却没有在费神考虑什么,这种感觉真好。
2 ]. @& O. t' V 我走进一片小树林,林外的微风被阻隔,而林中意外的干爽。我随性的坐在厚厚的落叶堆上,背靠一株粗大的枫树,享受着多日来难得的独处时光,拿起纸笔,不受控制的勾勒着、描绘着,竟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一张一张的画着,不知不觉已用了两支碳笔,突然觉得灵感来了,就像昨天画林淑雅时那样,碳笔在手中快速运作着,不一会一幅相当完整的素描出现了,不是我擅长的风景画,而又是一张人物画。画中是一个女人,戴圆帽、穿长裙的女人,她依靠着一株大枫树坐在落叶上,双手相握放在蜷着的腿上,脸上似喜似颦,眼神迷离,既像遥望远方又像是在向身边人倾诉。这……这就是我,不经意间我竟像是离魂了般画出了一幅自画像。
, t2 D* R4 r" U 就这样,隔天的画室中,我一生的代表作油画诞生了。5 l- \, z7 |3 D; l" H6 s5 o
大家都说,这幅比小雅的那副更有灵气。1 D: `! R+ P0 j! L! R" w/ F
每当我用神注视着它时都会产生恍惚的感觉,那是我吗?是或不是似乎并不那么重要,只是从那以后我绝少再创作人物画,更从未再超越过这幅的水平。我郑重的为它命名——“枫下伊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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