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可能性(1)

阅读模式 · 发表于 2014-10-20 02:5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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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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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葉對自己的家非常感到自豪。

雖然只是個相當平凡的家庭，但就是這份平淡無奇、毫無任何特點的地方讓他深深的感到驕傲。

父母雖然總是在忙碌的模樣，但總是會在晚餐時間前地趕回來，讓家中所有人督能在餐桌前一同熱熱鬧鬧的用餐。

至於大自己三歲的雙胞胎姐姐，也不知道是出於愛好該科系，又或者是戀家的緣故，一同選擇在本縣的知名大學就讀，只不過一個念歷史系，另一個則是運動保健相關學系。

因此每每打開大門，竹葉所面對的總是一片空蕩蕩的空間。

但，這完全不用擔心。

隨意地鑰拾丟在玄關的鞋櫃上頭，同時也沒忘了將腳下的球鞋換成毛茸茸的室內拖，雖然這拖鞋有些可愛的過份，但想到主掌家中話語權的三個女人，似乎也沒辦法去要求太多。

父母最近的工作越來越忙，似乎是接了一個大公司的案子，負責將數層樓的裝潢重新改建，雖然已經進入收尾的階段，但兩人還是相當不放心天天去現場察看。

竹葉將書包丟到房間，但也沒打算進入房內，而是拐了個圈，朝向廚房走向。

這或許會成為公司的轉捩點。

想起前幾天父親在餐桌的豪情壯志，雖然感覺有些孩子氣，但又覺得如同父親這般認真朝向自己夢想的身影相當地帥氣。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未來也能成為如同父親那般的大人。

將掛在廚房旁的黑色圍裙取下，相當熟練地掛在身上，隨即迅速地在冰箱翻出早已備好食材，每次早上出門前，竹葉在準備好大家的午餐同時，也沒忘了需要做好晚餐的準備。

因為母親需要支持父親的事業，因此從小到大家中的家務都是由三個孩子所負責，而或許是因為點錯了技能樹，竹葉從小到大都是負責料理這一區塊，理所當然地也讓他這方面的技能越衝越高。

好幾次都在認真考慮，是否以後該往飲食業發展。

當然，未來的事情對於自己才高一的學生還有相當的距離，雖然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確立好自己的夢想，並且付諸努力來去實踐，但對於竹葉來說，卻還是懵懵懂懂，不停地在迷霧中不停探索著。

狗熊般高大且壯碩著身軀，在刻意加大的廚房來去自如，在悶煮的燉肉的同時，也沒忘了將鍋內的青菜給一一洗淨，送入早已熱鍋好的炒鍋內。

比起軟綿綿的平底鍋，竹葉還是更中意重量感十足的中華大炒鍋，一次就能相當分量的菜餚，這對於有著五人的家庭來說，才是最佳的選擇。

將鍋鏟化作手中的兵刃，在不鏽鋼的炒鍋不間斷地翻炒著漸漸變成翠綠的青菜，同時一轉身，沒忘了將即將完成的燉肉稍稍翻轉個幾圈，隨後又拐了個彎，將放在一旁的酸菜排骨湯的味道試了一試。

大功告成。

每每看見餐桌擺滿料理的時候，內心都會升起莫名的滿足感。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不時何時已然從昏黃漸漸變作一片夜色，雖然還剩下幾摟餘光，但還是能夠相當明顯感受到夜幕的來臨。

要是平常的話，也該有人陸續趕回來的說，怎麼今天一個影子都找不到。

就連圍裙也忘了換下，竹葉不知不覺就這樣走到客廳，看著掛在牆上的石英鐘不停地轉動著時間。

也不知道這樣到底過了多久的時間，但很明顯地這段期間完全沒有任何動靜，就連放在桌上的電話也絲毫沒有任何的聲響。

如果繼續這樣毫無動靜的話，竹葉可能短時間內都會繼續站在原處發呆，但很明顯地此刻他的腳邊傳來一陣微微地晃動感。

頭稍稍朝下看去。

是隻髒兮兮的小狗，此刻正不停在竹葉的腳邊玩鬧，不知道是餓了，還是正在替竹葉打氣。

笑了一笑，彎下腰，抓住小狗狗的後頸，就這樣晃著碩大的身軀，一步步往著廚房走去。

坐在餐桌旁的椅上，看著正咬著零碎牛肉的小狗狗，原本遲遲等不到家人的煩躁也退去少許，雖然有些想用手機通話，但最後還是將那台智能手機當作飛鏢一般，隨手就扔到就在一旁的沙發。

「汪？」

正吃著小狗狗，耳朵很靈敏低聽到這微微的碰撞聲，不由得好奇地抬起頭，看相眼前的竹葉。

不過這次小狗狗的目光並沒有引起竹葉的注意，反而還迅速從椅上跳了起來，因為大門處傳來一陣熟悉的開鎖聲。

比起竹葉的動作，進門的腳步聲明顯更快一步。

或許也是太過熟悉了，單單從步伐聲的判斷，竹葉就知道是誰回來了。

大姊跟二姊。

完全沒有平日一進門就喊著「好餓！好餓！」的吵鬧聲。

唯一所見的就只有那兩人一入門，眼上那莫名的蒼白感，毫無血色。

雖然有種莫名的心悸般地不安在竄生，但看到兩個姊姊這般模樣，竹葉也沒有去追問，只是將兩杯裝好溫水的玻璃杯遞給她們。

「外面天氣應該轉涼許多，先喝杯水吧。」

「……嗯。」

「謝謝。」

兩個人，坐在軟軟的沙發上，小口、小口喝著略溫的開水，如果是在平常的話，一定是相當舒心的享受，但此刻這兩人卻如同受刑人般，除了不安之外，還是濃濃的不安。

這完全不用什麼特別的觀察，就能一目了然。

況且自家兩個姐姐跟自己同樣，都不是什麼能夠藏住謊話的人。

也因此，謊話不可能出現在他們的身邊。

同樣也如此，現在盤旋在此處的不安，更是讓竹葉莫名的難受，就如同心裡頭被顆大大的石頭給堵塞，用盡全力也完全翻不動。

好幾次，竹葉想要開口。

許多次，對面的兩個姊姊想要說話，卻還是沒放下杯子，依然喝著那只剩下杯底的水滴。

隱隱的沉重，壓在這時理應吵鬧的飯廳。

時針轉到了八。

雖然沒有特別的鐘鳴聲，更沒有鴿子或是舞者出來飛舞，但這一聲響卻在此刻莫名寧靜的時刻特別的清晰。

同時，也像是一聲催促。

留著長髮的大姊，聽見這聲音更是稍稍抖了一抖，讓身旁留著短髮的二姊有些擔憂的看了過去。

「沒問題，這件事情弟弟同樣有資格知道。」

「可是……」

搖了搖頭，大姊制止二姊接下來要說的話，而是將目光平視著眼前的弟弟——

——很認真、很認真。

同樣地，竹葉所回應的是同等真誠的目光。

「爸、媽出了什麼事？」

沒有任何的遲疑，竹葉直搗黃龍地問著，畢竟早該回家的兩人，此刻完完全全找不到人，那怕是在遲鈍天然，也同樣能夠察覺到這莫名的源頭。

大姊看了看眼前的竹葉。

她很清楚眼前的竹葉是個好孩子，誠懇、認真、對每一件事情都全力以赴，過去半開玩笑讓他負責全家的伙食，結果沒想到他居然一口答應，並且持之以恆到了今天都從未間斷。

看著餐桌上滿滿的料理，大姊不由咬了咬嘴唇。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不想讓眼前的弟弟傷心。

但……

……似乎，已經無從選擇。

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地從喉頭冒出，每一字、每一句都必須強忍著痛苦才能說出。

「爸跟媽昨天深夜就出門，這你應該知道吧。」

「嗯，似乎是準備驗收工程，所以去做最後的勘驗，前兩天爸有說過。」

那時候爸還相當地興奮，如同孩子般手足舞蹈地，甚至還說正式完成要竹葉準備豬排咖哩，而那些材料也同樣早已備好。

「勘驗的不順利嗎，還是對方不滿意品質……？」

「不，對方相當滿意，甚至將工程款一口氣匯入公司的戶頭，完全沒有任何的拖延。」

「那，為什麼……？」

「是合約。」一直沒有開口的二姊說話了，一臉忿忿不平的模樣，「對方在合約動了手腳，爸跟媽當初也是太過信任對方，沒有太多的檢查就簽了約，結果……工程款根本不夠支付那些建材的費用。」

「數字差太多了，當注意到這事情後，爸跑去跟對方理論，結果，結果……」

大姊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這份結果，還是理所當然的明白了。

就算想要不明白，內心的理智還是能夠讓竹葉清楚目前的狀況。

而剩下也不必多問，大概就是建材的催收以及人事的費用。

就自己了解，爸媽的公司根本沒有太多的運轉資金，尤其又是在收到這大工程之後，更是讓整個帳面上的流動資金幾乎歸零。

四面楚歌。

不知為何，這個成語出現在腦海內。

白字黑字的合約，已然賦予了法律效力，竹葉相當清楚這根本沒有辦法迴避，只能咬著牙去接受這一切。

但莫名的憤恨，還是讓他捏緊了拳頭，但卻又無處可打。

就算自己在怎麼能打，能夠戰勝這個社會所制定的法律嗎……

……答案，淺而易見。

因此，更加的痛恨這能接受這份事情的自己。

「爸跟媽現在怎麼了？」

「媽在公司處理剩餘資產的問題，雖然沒辦法還清欠款，但至少員工的遣散費還是得發出來，至於爸……」

大姊的聲音斷斷續續，但卻沒有徹底斷開，而是……

……強忍著內心的悲痛。

「……正在醫院的加護病房。」

雙眼睜大，竹葉的臉孔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爸喝酒了。」

他的心臟非常不好，同時和有相當程度的肝病，醫生好幾次都有強烈的交代，不能碰觸酒精類的食物，如果一次攝取太多的話，恐怕會產生相當大的症狀。

而明顯地，面對這次的衝擊跟失敗……

……爸，破例了。

雪上加霜。

這難怪誰，怪父親嗎？

面對這樣的事情，誰又不能軟弱，誰又不想去逃避，那怕只有短短的一瞬也好。

只不過，所留下的人所面對的卻是更加難堪的現實。

大姊跟二姊的話依然還在持續，但是能夠傳達到竹葉耳中的卻已經沒剩下多少，只能低頭看著地板上痕跡，默默地思索著。

直到聽見大姊的一句話，才讓竹葉強烈的反應過來。

「近期內，該連絡地產公司來處理這棟房子。」

「不可以！！」

竹葉的聲音相當的高昂，幾乎可以衝破天花板般，這也讓原本正在討論的兩個姐姐完全愣住，畢竟從小到大，竹葉從未有這般的強況出現。

或許知道自己可能嚇到兩位姊姊，竹葉的聲音也跟著放了緩之又緩，同時也傻傻地看著周遭的環境，每一面牆、每一扇窗、都深深地映入眼內。

「不能賣，絕對不能賣，這裡是爸跟媽的定情的所在，也是她們兩個從無到有親手打造出來的房子，甚至也充滿了我們一家的各種回憶。」

深深吸了一口氣，即便知道自己是在任性，但是竹葉還是難以控制自己。

「我知道家人最重要的東西並非是這些有形的事物，而是在我們；但我不想看見爸跟媽找不到這棟房子的模樣，更想看到他們那種自責的模樣。」

或許是用力過度的關係，竹葉整個人倒在沙發，結實的身材讓沙發不由產生一陣陣的悲鳴聲。

但此刻，這一點也不重要。

一點也不重要。

「對不起，竹葉。」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也不想賣掉這棟房子，但是爸的醫藥費，還有公司的善後，這些、這些都需要錢啊……！！」

沒有人去罵竹葉剛剛的任性。

因為這份任性，同樣也是她們所懇求。

但是她們都相當清楚，擺在他們眼前的選擇已經沒有其他的選項。

這點，竹葉也同樣清楚。

那怕不停在腦海思索著、思索著，想要找出個確切的道路出來，但無論如何都沒有其他的想法浮現。

畢竟，他只是個學生。

聽見姊姊們可能必須休學，來維持家用。

依然沒有任何的辦法，竹葉他只是個學生，今年才15歲的大男孩，平平凡凡的高中生。

就算他在學校的成績多麼優秀，那怕面對一對多的不良也有著一搏的體格，即便有著讓人稱道的好性格，依然還是無計可施。

他不是什麼小說中的主角。

沒辦法在小小年紀就創業、投資、進行股市交易。

這些他完全都不懂。

徹徹底底的不明白。

但是，他不甘心。

不甘心，爸媽的回憶就這樣被奪走。

不甘心，兩位優秀的姊姊的前途就這般葬送。

他不甘心！

不甘心！

不甘心！

但，他卻無計可施！！

這才是真正讓他最不甘心的所在。

手一張一握，大腦依舊沒放棄思考。

運轉……

……運轉。

回憶……

……回憶。

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切都回想起來，就所有的所有都運轉起來。

那怕只是片木板也好，或是一根不堪攀爬的稻草也罷。

他，想找出另外一條道路。

手……

……微微一握。

或許，答案找到了。

沒有時間遲疑了。

也同樣不允許自己退縮。

看著正舔著自己手指的小狗狗，竹葉那張端正的臉孔露出了不知該哭，又或者該校的神情。

因為就是這隻小狗狗，讓他想起了某個可能性。

「我可能會出門一段時間，你得好好看家喔。」

聲音很輕，只有自己可以聽見。

至於小狗狗則是用著那顆黑汪汪的大眼睛，略帶迷惑看著眼前那給予自己溫暖的大傢伙。

「汪。」

竹葉不知道這是不是小狗狗給自己的答覆。

是也好，不是也罷。

但是他更希望是前者呢。

因為，會有多一個人能夠等他回來。

抬起頭，明亮的眼神已然找不著任何的猶豫跟遲疑，只有明明確確的認真以及決斷。

「我有辦法。」

看著眼前兩個姊姊錯愕的神情，竹葉認真地給予回應。

「我有一個只有我才能辦到的方法，唯一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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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一口氣寫完,但是寫著寫著卻發現自己該睡了

同時也發現自己真想要將預訂的內容寫完,至少還需要兩至三篇的篇幅

考慮一會,還是決定將這第一篇完成之後就暫發出來

文筆略渣,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