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魔踪（序章）

1. 本贴全文约 7113 字

各位好，我是shamus，是《Reward for wishes》第一部、《正义联盟的末日》（1-7章）以及其他一些TG短文的译者。
虽然此前翻译了一些文章，但我初次来到CD，并不打算以译文来申码。虽然日后也会继续翻译一些文章，但我对自己的文字功力其实很有信心。下面放上我的原创作品，请各位赏鉴。
另，我的邮箱是[email protected]。
下面是正文：

向H•P•洛夫克拉夫特致以崇高的敬意。

在一声宛如发自最深邃的渊薮中的尖啸后，我准点从坚硬而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惊醒，电子钟上的液晶数字在这一瞬间似乎停止了跳动，依然定格在凌晨4时33分又17秒，与之前的每个夜晚不差分毫。
冰凉的汗水再度浸透了内衣，一股寒意从骨髓一直向大脑内的每条神经侵袭。距离第一次的梦魇仅有区区1年3个月零17天，可这样的异事已经发生了41次。我无法安眠，不管是服药还是去看心理医生，都不能阻挡这一切的发生，连怪梦开始和结束的时间都无法改变。次数多了，我原以为自己可以适应，但每次遇到时，却永远像是新生婴儿初次降生到世上时一样无法消除内心的恐惧与向往。
在梦里等待在我面前的，永远是覆盖住天际的灰色雾气，脚下是寥廓无际的波涛中一块零星的浮岛，身后的河水汹涌地奔流着冲入大海。站在已被青色的苔藓覆盖满的潮湿的岸边，经历了似乎漫长到连时间的概念都已经忘却的等待，终于有一艘凄凉而孤单的独木船像鬼影般现身，一个沉默的船夫摇曳着几近腐朽的船桨，带着我逆流而上。两岸边从未见过阳光的森林内似乎有无数的灰影在窃窃私语，甚至在偷笑喧闹。
忽然间，幽深的森林失去了影踪，船只驶入了平静的运河，一滩绿，一滩黄的河水被赤红的日光染成了光怪陆离，宛如蛇皮的景象。灰白相间的大理石铺在港口的地面上，诸多金光灿烂的尖塔在地平线上隐现，其轮廓宛如鲨鱼的利齿等待着择人而噬，无数鳞次栉比的旗帜在远方飘扬，仿佛是从巨木上生长出的缤纷花朵。当太阳向着东南方落下，夜的神祇企图为这里落下帷幕时，总有一颗绿色的流星将这面黑色的大幕划破，随即跟来的是大片的极光，像是滚动不熄的蓝色火焰，将黑暗从这个世界中彻底驱逐出去。在光与影彻夜的狂欢后，破晓的日光透过疲惫而苍白的云彩，照射在青铜的巨大城门上。登上用白玉石雕刻的七十级台阶，无视那两头长着双翼的，像活生生的魔兽一般张牙舞爪的雄狮塑像的威胁，这座大门就会自动打开，将街衢如同羞涩的处女面对真心的爱人时一般，几近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来访者的面前。
在41次的反复到访中，我在这个雄伟的都会中经历了朝夕，经历了四季，经历了不知多少个世纪。我甚至爱上了这里被带着咸味的海雾染成灰色的白昼，也爱上了这里永无月光和星光的，透明又闪烁不定的夜晚。我漫步在它的街头巷尾，对这个城市的了解胜过我在现实生活所居住的任何地区，我熟悉这个城市的脉搏跳动，甚至比对我自己的脏腑还要熟悉。
幻梦都市艾赫拉姆的居民对人并不都是友好的，但也并没有过分的敌意。我已经弄清了他们的脾性。当羽毛如同黄金般光辉灿烂，双眼如同纯净的水晶般剔透的火鸟在金苹果园中饱餐一顿后翱翔在城市上空时，一定会有骑在灰狼背上的年轻骑士在后面紧紧追随。当一月一度的无风的夜晚到来时，伴随着怒吼的河水的翻腾，总有人鱼少女将半截身子露出水面，爬上陆地，分叉的鱼尾刹那间变成洁白修长的双腿。这里有着最伟大的贤者和魔法师，也有着最卑劣的刺客和小偷。城内没有哪一位永久居民不曾受到我的问候，也没有哪一处住所未曾遭到我的拜访。整个城市之中，只有一扇木门后的情况我无法知晓，只有那里没有我的回忆留存。
在城市中心的大图书馆中有着无数我根本无法理解的书籍，只有强大的术者们能够明白那些奇异的文字与咒语。它本来对我并没有吸引力，然而这里却有着一间高耸入云的钟楼，墙壁外部开凿着一道螺旋形楼梯，只要能够克服心中的恐惧，顺着楼梯拾级而上，经过漫长跋涉之后，就会来到钟楼的顶端。小心翼翼地绕过黄铜制成的锃亮的大钟——如果有闲心的话甚至可以驻足敲打它几下作为娱乐，然后就会在一条立柱的旁边发现一把木制的梯子，慢慢爬上去，就会来到一间狭窄的阁楼平台上，面前是一面似乎已经千疮百孔的破旧木门。但当推开门的一刹那，足底就会出现那道无底的深渊，在仿佛万古长夜的堕落后，伴随着惨厉的尖啸，我终于又一次地睁开了双眼，眼前的这个世界是凡人的世界，科学才是真实，魔法只是幼稚的虚幻，是疯人的癔语。
在梦境中，我曾向黑市商人们购买能让人飞行的羽毛靴，也曾向气法师们学习浮空的法术，然而一切都没有作用。深渊，不，应该说黑洞就在那里，甚至从没有给我留出足以凝视它一秒的时间。但我必须前去。因为不去那里，就永远无法回到现实世界。
究竟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其实我也无法弄清。但脑海中一种难以名状的蒙昧冲动永远驱使着我要回到这个太阳东升西落的，有着浓黑深夜的，弥漫着种种污染，忍受着种种剥削和不平的现实世界。我要回到这里，这是不可更易的本能，是早已注定的天命，就像我被命运强迫，要在规定的时间梦游去那个世界一样。
我曾向这个世界的神佛们祈祷，然而从未得到他们的回应。梦境世界中的冥冥诸神也许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祈祷似乎起到的是完全相反的效果。每一次祈祷过后，在幻梦都市内的经历总会变得更加不愉快一些。走出房门时，天上的云就会变成雨；穿上鞋子时会发现里面有针，或者已经被不知道哪来的猫当成了粪池。这应该不是巧合，但却不失为在那个世界漫游时一种另类的消遣方式。
然而今日，掌握命运的神灵似乎对我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这次，在城外那幽深的森林中探寻时，我遇到一个鹿头人身的怪物，它打着手势，将我引到一棵由三头巨熊守卫的古老橡树旁，树下用石块搭成的祭坛中站着一位双眼蒙着红布的盲人智者。他咕哝着一些谵妄的言语，吐字含混不清。我递上一块枫糖当谢礼，静静地蹲坐在一旁，等待着他的预言。他先嗅了嗅糖块，然后打哈欠，伸懒腰，许久才从嘴里挤出一个词语，那是这个神奇国度所使用的语言中的四个数字。但这已经足够。长久以来困扰我的这个梦魇，终于到了发生改变的时刻。
依照智者的指示，按照那串数字的时刻，在现实世界中，我再度入眠。再次来到了大图书馆的门前，但这次迎接我的并不是往日的那些熟悉面孔，而是一位身披绿袍，头戴冠冕的牧师和一位胡子雪白的蓝衣学者。前者介绍自己叫巴特霍罗缪斯，蓝衣学者只说自己是位博物学家，却坚决不愿透露姓名。两人带着我前行，瞬间似乎消失了身影。我本能地伸手去抓，感觉似乎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衣袖，似乎却又只是如梦幻泡影。再定睛一瞧，他们却已经站在钟楼的顶端，身形虚无缥缈，明灭不定。当我追上楼顶，却又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我小心翼翼地第42次爬上阁楼，将手伸向那扇木门。吱呀一声，门开了，这次迎接我的并不是深渊，而是一片虚空。在我茫然不知所措时，仿佛空无一物的空间中，突然卷起一阵连空气都为之凝结的冰霜，在那一瞬间，我的双足已经变成青色，如同世上最透明，最脆弱的玻璃。当青色还没来得及蔓延到小腿时，已经有七发迅猛的雷霆从头顶劈落，又有七颗巨大的火球从四方向我碾压过来，超过100把以上的标枪和箭矢带着无情的呼啸声射向我的躯体，闪闪发光的利刃上透出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地面上喷出了岩浆，天上下起了硫酸雨。整个空间开始莫名地旋转，放出五颜六色的光芒，任何有着眼睛的生物都会沉醉其中，永不会再醒来；而不知从何而来的锐利的金属摩擦声在脑海中猛地响起，像是最粗糙的砂纸一般，要将人的毅力、神智乃至意志慢慢磨蚀而去。哪怕是行会中最矫捷的，身披幻影之袍的盗贼，也避不开这样的攻击；即使这个城市中最伟大的魔法师在这里，此时此刻他也已经死去了100次。
我也无法闪避，也已经死去了超过100次，可当这一切结束后，我却还站在那里。作为艾赫拉姆居民交口宣扬的永生之人，我其实别无所长。无论遭到怎样的致命攻击也好，或者是我自愿结束自己的生命来寻求永恒的逃避也好，在历经苦痛的意识沉沦入死亡之海的下一个瞬间，我总能完好无损地在原地复生。这个幻梦的世界终究只是折磨我的监狱，而非可以让人安息的坟茔。
虚空消失了，我回到了黑洞洞的房间里。一声长长的叹息后，四支蜡烛从烛台上依次燃起，熠熠抖动的火光将眼前的情景染上了一层明黄的颜色。我能看出，这蜡烛是用深海海沟中吞噬一切生物的魔怪鱼的油脂制成，伴随着烛花爆裂的噼啪响声，隐约传来一股幽幽的香气。而烛台却是一根常从北方大湖中洄游到海口的六足水怪的前趾骨。灯影在木桌上铺着的朴素的台布上跳动，哔叽窗帘上反照着蜡烛的美丽光焰。一个满头银发的矮小老人正坐在桌旁，穿着绿色的斗篷，缠着长长的灰色头巾，双手托着腮，白花花的胡子几乎拖到了地上，但他的脸庞却像波光嶙峋的湖水。我瞪大着眼睛，紧紧注视着他，他周身的光辉让我沉醉，天地间仿佛都是他的形象。有一个念头告诉我：他就是这里的主人。
“我并非主人，只是个守塔人。”他似乎只看了我一眼，然后用温和的嗓音说，“我从高处观察自己的一生，也观察这里所有人的一生。因此，我能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但你所需要的，终究要靠你自己去寻觅。”
两只锡制的杯子漂浮在红木桌子上的小水池里，他只是略微颔首，其中一只杯子已经出现在我的手边。杯中是古怪的液体，宛如黎明来临前的褐色，混有忘忧草和麝香的芳香，冒着泡沫，嘶嘶地响着。我抿了一口，仿佛瞬间堕入了冥府痛哭河一般的苦涩。但我还是一饮而尽，细品之下，它却像是诱人进入卧床地狱的大淫妇，锡制的杯子此时看起来都成了镶嵌着玛瑙和红宝石的金杯。
“能从最苦的海德拉酒中品尝出甘美的人，也定能从无聊的谎言中发现真实。”守塔人举起手杖，窗边的幕布自动掀开，露出一堵栗木的书架来。各样的书籍排列的很整齐，书脊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黑色奥秘之书》、《高天力之书》、《地母的启示》、《位界秘典》、《伊戈尔•古海姆爵士手稿》……这许多连大图书馆的书目中都没有记载的，令艾赫拉姆的贤者和学士们为之疯狂寻找的珍贵书籍就在这里。可这些书中没有我所需要的答案，我的直觉很肯定。
“不用灰心，不用失望。”伴随着守塔人那低沉到有些阴郁的嗓音，整个书架以及上面的所有珍贵书籍忽然化作了一团火焰，连眼皮都没来得及眨一下，就纷纷变成了灰白色的粉末。
“不用叹气，不用可惜。世界上有无数的愚人，他们终其一生追寻真理，其实不过是在追寻真理的影子而已。真理只有一个，记载真理的书也只有一本，其他的不过是它的拙劣摘录罢了。”说话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女人，带着面纱，皮肤棕色偏黑，双手上刺着花纹，满嘴的古怪口音，语调高亢，带着一只毛发茂密的纯白猫咪。守塔人望着她的眼神，一大半是敬畏，一小半是沉醉。
在我还没来得及思索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时，白猫低低地喵呜了一声，原本已经散落在地上的灰白色粉末忽然又漂浮了起来，纷纷变成了磁粉，变成了纸张，变成了羊皮纸，变成了莎草，变成了棕榈叶，变成了石板，变成了无数我未曾听闻过的事物。在一阵炫目的光辉后，这这些古往今来人类用于记录信息的媒介，在我面前化成了一本巨大的典籍，封面上用古老的烫金字母，写出了它的名字——《造物宝鉴》。
我翻开书皮。当第一页的内容呈现在我的眼前时，我看见世界被盖上了永不可磨灭的印记，时空猝然敞开，昨日就是此刻，明日也是此刻，整个此刻也就是此刻；它无所不往，一切的出路都在瞬间被给予。我的思想从凝滞的语言流沙中挣脱出来，克服了地球的重力，随意驰骋在豁然坠落的宇宙面前，一切喜怒哀乐的感情都蓬勃喷涌，所有所曾见的，所曾感的，未曾知晓的，潜藏在祖先集体无意识中的意象都化成了万道彩光。万物的真像——有的地球人曾将其命名为阿卡夏记录，但它其实并没有名字、没有躯体、没有面孔，可它就在此时此地，在我面前，直勾勾地望着我。
忽然，几根细微的白色绒毛从眼前飘落。我发现自己悄然站立在原地，面前的书皮已经合拢，真像已经离我的思想远去，我感到极度的失落，但幸好它在脑海中还留下几圈涟漪，并非旧日的蛛丝一般荡无残迹。
“如果没有我们相助，你虽然接触到了真理的一丝衣襟，但也将永世禁锢其中。”轻抚着白猫的女人的话语听起来是那样的令人不寒而栗，“然而，现在你已经不需要我们的答案了。”
是的，我已经清楚地读到了彻底摆脱这恶梦的方法。我必须前往众神争战的战场，在那里有着人类和异世界种族建立的诸多国度，众多的伪神们为了争夺唯一真神的地位而率领着他们互相搏杀，胜利者将登上升天的宝座，而失败者将被打入地狱的最深处永受折磨。而我则需要找出前代全能神设下的的八个王座，从上面分别取下火之石榴石、水之海蓝石、地之刚玉、风之钻石、自然之琥珀、死亡之水晶、星空之珍珠以及处女之血泪，然后将它们镶嵌在至高王座的孔洞之中，高天之主的使者就会现身，我与这个幻境的联系将会永远断绝。
然而，我还不曾知晓前往那个世界的方法。我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面前的两人。
“在这个世界里，万物不是上升，就是下降；若非下降，必然上升。”守塔人的沉郁嗓音再次响起。地板裂开了，再次现出了那曾经将我吸入的深渊。这一次，我终于可以定睛观察，深渊中只有黑暗一片，但却隐约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巨大的蛀虫在不停地啃咬着房屋的梁柱。
“那是来自异世界的掘洞虫，是地下的苍白一族不得不使用，但必须最仔细谨慎看管的怪物。因为一不当心，它就会挖穿时空，可能会挖进地狱，也可能会挖到虚空，还有可能会在你来自的那个世界打开一个虫洞，也许会宽敞到能放你们的那些钢铁战车出入。无论哪一种结果，都意味着这个名叫阿加沙的古老民族的彻底灭亡。”女人嗤笑了一声，“然而你不必担心，这一次，它已经为你挖好了一条直达目的地的通道。我们甚至为你建立了铺着石板的台阶，你只管前行就可以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条闪着荧光的台阶已经出现在黑暗当中。我没有道谢，也没有道别，径直走上了第一级台阶，迈步向着幽深前去。虽然我不曾回头，但我知道，背后的入口已经悄无声息地闭合了起来，似乎将我与那个世界完全隔绝了。台阶似乎无穷无尽地向着下方延展着，一种因为与熟悉事物告别的焦虑，还有那令人狂躁到要发疯的渴望，促使着我加快了脚步。
但此时，一堵大门出现在我的眼前了。脑海中响起了一个机械的声音：“通过此门者，必放弃珍贵的事物，也必将获得相应的补偿。”
毫不犹豫地，我脱去了全身的衣物，换来的是一只能放出看不见的光芒的灯笼。但这却是能揭示秘密的黑暗，在它的照耀下，任何凡间的事物都无从匿踪。
其后，这样的大门又出现了四座，我首先放弃了世俗的耻辱感，换来的是能魅惑人心的黑猫护符；其次放弃了过往的一切荣誉，得到了能够带着数百人一起飞行的飞天船；然后放弃了亲情，换得一面万能口袋，里面不但可以装下无数的道具，甚至还常驻着个锡纸制成的骑士，以及一个只有苹果大小的巫妖头颅；最后我放弃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当我已经彻底想不起它的时候，我的腰间多了一把散发着月亮般皎洁光华的长剑。
第六座大门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咬紧了牙关，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
口袋里的巫妖突然开口发声，倒是吓了我一跳：“你不妨放弃你的恐惧感。”
但我并没有这样做，在这样的世界里，放弃恐惧感等于放弃正确的判断。
“那么，放弃你的理性如何？”
这也是一个荒诞的提议。
“理性很重要是么？那么不如放弃你的喜怒哀乐？要么就放弃五感中的一感？”
拒绝。我并不想在那个世界中因为丧失最基本的感情而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
“还是放弃你对过往世界的记忆？”
那我如此辛苦又为了什么？
“这也不放弃，那也不放弃，你干脆放弃你的性能力算了！”
“住口，你这个白痴巫妖！”我实在忍无可忍，大喝一声，“我放弃自己的不死之身！”
“真的么？”连巫妖都被这句话的威力震慑住了，“我终身孜孜以求才能实现的永生，你竟然说放弃就放弃？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没错！”我大步穿过那看不见的门扉。“无非是死在那个世界里，那未尝不是个彻底的休息！”
“你错了。”巫妖想要叹口气，却因为只剩头颅，而无法做到，“对于精通死亡魔法的人而言，死亡并不是终结，而是开始。你的死也不是休息，而只是可资利用的资源罢了。”
“这一点我很清楚，也许比你清楚的多。”我望向万能口袋，里面已经多了一个诡异的物体，像是水晶雕刻成的蜘蛛首饰，但仔细观瞧，却似乎能听见无尽的能让人发疯的哀嚎。虽然并不附带说明书，但我很确定，这样的珍奇物品必定威力绝大，但也必定少用为妙。
突然，我行进的脚步被第七道大门所阻。我又听见了守塔人的声音，渺茫得如同从亿万光年外传来的宇宙大爆炸初始的响动：“这是最后的关卡，有得必有所失，做出你的抉择！”
是的，有的必有所失。我所获得的，已经在这口袋里；但我所失去的，却像是花朵失去了颜色，海盐失去了咸味，再放弃下去，这作为人的存在，又有何意义？如果有可能的话，也许我可以将选择延迟多年，甚至一直延迟到宇宙终结；但此刻我谛听着命运的呼唤，于是作出了一个仿佛将过去的我领上断头台一样的残忍决定。
“我放弃作为男性的身份。”
带着白猫的女人的身影忽然在这个本应空无一人的地方出现，整个空间都被她的高亢笑声所震动到剧烈摇晃起来。我用手堵住双耳，却依然挡不住那刺破耳膜，直接在听觉中枢中响起的声音：“那么，就由我来亲自给与你奖励！在那个世界，你将永远作为女性而存在。但你可以变身成你所见过的任何种族的女性。好好利用这一点，去达成你的目标吧，去享受极致的悦乐吧！”
这就是我在昏迷过去前，最后一次听到的言语和见到的景象。
（序章完）

作者。。铺垫太长坑挖太深填起来不容易啊！

排版要多注意一下
- |: v1 e! `" n" A) T文字太密集了

克苏鲁神话体系，个人很喜欢，但是太硬核不知道论坛会不会接受这不可名状之物，投你一票。

lifengjjj 发表于 2016-12-26 23:18
作者。。铺垫太长坑挖太深填起来不容易啊！

这个铺垫的确很长，坑也的确很深，不过既然已经作出了这样的开场，那就是意味着剧情大纲和基本框架已经设定好，肯定会继续写下去的。本人很有可能在后面的各篇中采用不同的叙事风格，致敬的对象也不会仅是洛夫克拉夫特一人。但估计真的需要一点时间来创作，慢慢瞧吧。
在此可以先放出第一章的预告：
为了探寻八个王座的秘密，主人公来到了天启，这是一个雄踞东方的古老帝国，但它千年的辉煌历史也许即将画下终止符。主神的销声匿迹，皇帝的突然驾崩，让帝国的未来蒙上了浓厚的阴云，后妃与皇子们为了争夺至高的权柄而发起了殊死的斗争，与此同时，北方异族的前锋已经直指京城。在这场将要席卷整个大陆的风暴当中，主人公究竟是随波逐流的断梗浮萍，还是能挽狂澜于既倒的命运之子？

你好，這裡是管理犬
' m3 }1 [) o! t在這邊也解釋一下為什麼這篇沒有開票好了。
因為現在看起來屬於TS的部份也就只有最後的一點點，所以為免開了先例給人說「這邊只有一丁點TS成份也能開為什麼我的不能？」
所以本犬就只能等一下更新再開票了
0 w( t* f  [3 ]% w$ U) G以上

游客 98.126.72.x 发表于 2016-12-31 21:34
这个铺垫的确很长，坑也的确很深，不过既然已经作出了这样的开场，那就是意味着剧情大纲和基本框架已经设 ...

文章一下只开太大只会给自己留下压力的，一点一点开会比较好！一般一开始开太大的都容易坑！